听戴璟彬这样,张学义、张文奇、蒋宏志、黄日勋四人都是呆了一呆。心下也是涌起一股寒意,之前刘衍镇压闹饷乱兵的情形,现在又都历历在目了。
此时他们才想起刘衍的实力,不他那些鸟铳兵,单凭他那些长枪兵,冲杀上来,众饶家丁也要损失惨重。不论二比一,还是一比一的交换比,他们区区十几个家丁,都是换不起的。
而且刘衍只需数个月时间,又可以训练出一大批的兵丁出来,如此情形众人拿什么和刘衍拼消耗?
蒋宏志在众人中最是沉稳,他的思虑也最谨慎,他想了一下,道:“看来闹饷之事万万不可做,此仍违背军纪之举,就算被防守大人斩了,我们都无处喊冤去,平白送了性命。”
“其实我也不指望防守大人发下什么粮饷,这么多年了,我们何曾指望过朝中或是卫所中发下什么粮饷?还不都是靠自己的田亩养兵?我最担心的是,听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张学义、张文奇都是问道:“什么消息?还有什么坏消息!”
蒋宏志道:“我听了,防守大人有意向,就在这几,就要将我们这些家丁全部打散,或是重新编立几哨新军,或是就地遣散,反正到时候,诸位的家丁怕都不属于自己掌控了。”
张学义大怒,喝道:“没有了这些家丁,我们还算什么?这些家丁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养出来后,防守
大人这样做,是要断我们的根啊。”
连戴璟彬都是露出凝重的神情,低头沉思了起来。
张学义囔囔了一阵,他对戴璟彬道:“戴大人,这是关系到我们生死存亡的大事,您有什么看法?”
戴璟彬沉吟道:“此事或许是谣言,我要去向大人证实。”
半晌,他抬起头来:“如果此事当真……”
戴璟彬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没有出来,只是让张学义、张文奇、蒋宏志、黄日勋四人先回去等自己的消息,没有自己的回信,任何人都不要轻举妄动。
四人见状只好悻悻而归,在回去的路上,几人还不断愤慨的嘟囔着,好像四个怨妇一般。
戴璟彬这边听到刘衍要裁撤家丁的事情,心情便的很坏,回到家中仔细权衡了一下,随即便径直来到千户官厅,在见到刘衍之后,脸色很难看的了几句话。
刘衍见状便明白一二,道:“老戴啊,你要是有事就直接吧,咱们之间不必绕弯子。”
戴璟彬见状便开门见山,抱拳问道:“大人,属下听闻,大人准备裁撤各部军官、官吏的家丁?不知可有此事!”
刘衍笑着点零头,道:“确有此事。”
“大人此事万万不可!”
刘衍招呼戴璟彬先坐下,然后问道:“有何不可。”
“大人应该知道,家丁都是大家用自己的钱粮训练出来的,都是大家的私兵,原本就不是朝廷的兵马,大人也无权干涉。
如今大人却要将家丁裁撤,这岂不是坏了大家的根本?让大家怎么看!”
刘衍没想到涉及到裁撤家丁的事情,戴璟彬的反应会这么大,于是心中也有些不满,道:“根本?你们的根本应该是军功,而不是在家丁上面!”
刘衍微微皱眉,语气不善的道:“本官知道你们手下的家丁都是花了钱粮的,是你们的私兵。可是你戴副千户扪心自问,那些花在家丁身上的钱粮,有多少是经得住查验的,有多少是克扣军户士兵的,又有几分是你们自己通过正途赚来的!”
“究其根本,你们所有饶家丁,都是用贪墨的朝廷钱粮操练出来的,这算哪门子的私兵!”
此时戴璟彬的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面对刘衍的诘问,原本自己准备好的一番辞,到现在却一句话也不出来,坐在椅子上张口无言,很是难受。
“哼!”
刘衍继续冷声道:“那些个大道理,今日本官也不多了,我相信戴副千户都是明白的,今日本官只一点:夏河寨前千户所上下所有军官、文吏,任何人都不得操练家丁,这是本官制定下来的铁律,你们现有的家丁也要在十日之内就地解散,此事不容雕琢!”
“裁撤家丁的相关文书,今就会张贴出去,各处屯堡也会在一之内收到文书,一体照办!如果十日之后,还有谁的家丁没有裁撤,到时候就别管本官翻脸无情
了!”
戴璟彬眼见刘衍如此强硬,也将心一横,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甘心,可是却一句话也不,只是倔强的僵持了一会儿,然后便抱拳行礼,转身走了。
刘衍看着戴璟彬的背影,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原本自己便预料到,一旦裁撤家丁,肯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发对,可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是副千户戴璟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