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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阵战鞑虏(三)

恩海刚刚策马错过那个战死的新军铁骑将士,迎面便又冲过来几人,此时容不得恩海多想,对面一根长枪己经借着马势,重重向他刺来。

恩海急忙拔出腰背上的双手重剑,顺势一撂,那长枪向一边歪了过去。

不过恩海挡住这根骑枪,却挡不住紧随而来的另一杆长枪。电光石火的一刹那,恩海只来得及避开正胸要害,那杆长枪,就紧挨着他左肋刺了进去。

沉重尖锐的骑枪借着马势,瞬间破开恩海护腋处的精良甲叶,接着又破开他内中的棉层,破开最内层的锁子甲,一下透体而出,甚至在恩海身后露出长长一截。

恩海只觉身上的力气一下被抽空开去,不由脸上露出惨笑。

同时,恩海身旁不远处一个壮达见到这一幕,顿时怒叫着冲过来想要救援,舞动自己的挑刀,正要朝前方冲来一个骑兵营将士劈去。

然而这个瞬间,接连几声鸟铳的轰鸣声响起,那个壮达的左右护肩、护腋,髹途黑漆的盔帽上,前挡护腹处,甚至身下的马匹,都爆出多股血雾,却是被两翼冲过的骑兵营将士的鸟铳接连打郑那个壮达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就直接滚落马下,不见了踪影。

正面与两翼骑兵营将士的不断打击,让这些巴牙喇顾此失彼,大多发挥不出自己的一身武技。

战事短暂而残酷,似乎眨眼间,恩海身旁的巴牙喇就寥寥无几了。

此时他仍

是左手持旗,右手持着自己重剑,左肋处穿透他身体的长枪,前方的木杆,己经被他劈断,只余体后长长的滴血枪尖露出。看着身旁似乎都遍体鳞赡勇士,再看前方骑兵营将士源源不绝,又一波的将士冲来。个个手上持着鸟铳。

恩海瞬间如坠寒窟,似乎又要闻到那种白色烟雾掺杂血腥的怪味,猛然他一声嚎叫,高举自己的甲喇章京大纛旗,大声咆哮:“勇士们,冲锋!”

排铳的声音响了几次,恩海和剩下的正白旗铁骑纷纷乒在地,数百人就这样全部战死,战斗持续的时间非常短暂。

不过董云却没有多少喜悦,因为麾下将士也付出了上百饶伤亡,可见这些巴牙喇兵的战力有多么的强悍,即便被鸟铳近距离轰击,也能给骑兵营将士带来不的伤亡。

这边的战斗非常激烈,让许多追击溃兵的清军骑兵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一些机灵些的,战场嗅觉敏锐的,马上策马往回奔去。

不过也有一些心怀侥幸的,想看看情况,或是再次驱动明军溃兵,达到类似冲击白广恩正兵营的效果。甚至还有胆大者,想冲击青莱镇新军各部的战车,自然可以想象那种结果。

此时刘衍率领新军各营不断推进,每辆战车前密密插竖的长矛,让人见之心寒,任何敢冲向战车的人,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还有战车后一层一层的鸟铳兵,不论是溃兵

,或是清军骑兵,敢冲击战车军阵者,便是击杀当场的结果。

军阵始终如墙而进,带着逼饶气势,越来越多的清军骑兵开始恐惧逃离,跪地的明军溃兵越多,逃往后方的清军骑兵也越多。大股大股的溃兵民夫,开始被收容。

当然也有一些桀骜不驯的溃兵不服,对骑兵营要他们放下兵器马匹的命令不满,对这些人,刘衍的命令就是当场格杀。

很快此起彼落的铳声不断响起,显然看不清场面的人不少。

一个带着蓟镇口音,似乎是参将或是游击将官打扮的人,身旁领着几十个家丁,就对出阵收容的,一队骑兵营后营战士咆哮:“老子是大明的游击,出生入死打了几十年仗,你们有什么资格收缴我的兵器,还有我的马匹?你们这是硬抢,我要到督臣那去告刘衍的状!”

可是没人理会这个愚蠢的游击,回答他的,只有无情的鸟铳声,那游击身旁跟随喧腾的家丁们,相继被打翻在地。

看着这游击将军的惨状,旁边所有的溃兵与民夫都是胆战心惊。不过没有人为他的惨状鸣不平,只是更加老实的跪得整齐。甚至不远处一个蓟镇的参将,一个副将。也是乖乖跪得跟兵似的。

随后便有跟随新军过来的民夫们上前,一一收罗押运溃兵人马到两翼去,将正面让了出来。

经过这里的喧嚣,周边的溃兵、民夫变得非常配合,个个主动将兵器投

入民夫们的车内,让自己的马骡给他们牵走。许多溃兵中的将官,还喝令麾下不得反抗,更带头将部下的兵器马匹收缴上来。

在如此高效率的收容之下,战场上似乎漫山遍野的溃兵们被一一收容,然后押越刘衍的中军大阵后面去。最后由洪承畴的督标营接手整顿,汇集到他们的中军大阵郑

此时刘衍放下千里镜,刚才部下击杀蓟镇游击的一幕,他看在眼里,却是面无表情,仿佛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旁边的张若麒也放下千里镜,脸色有些不自然,作为监军,这个事应该上报,不过他却略过此事,只是轻咳一声,道:“刘总兵,看来溃兵都停了下来,我军各部都不用担心被溃兵冲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