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太监笑呵呵的走了
进来,手中的拂尘还轻轻一甩,正是出征辽东前,到青莱镇向刘衍宣旨的司礼监顺子。
刘衍起身抱拳,道:“呵呵,是公公啊,本镇自然是记得的。公公请坐。”
顺子对刘衍很恭敬,原本刘衍就是实权总兵官,出了名的不好惹,现在手中又有九千多颗奴贼首级,这可是一飞冲的大功劳,自己一个司礼监的太监,自然不敢在刘衍面前摆谱。
“呵呵,在刘总兵面前,杂家就不敢坐了。再者,陛下召见,还请刘总兵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动身,可好?”
刘衍嘴上答应着,让顺子稍等片刻,自己则去了营帐的后面,换了一身总兵官的大红官服,然后让苗绍准备了五十两银子送给顺子,可得顺子合不拢嘴,直夸刘衍阔绰大方。
随后刘衍吩咐苗绍等人在营中等候,自己带上一队护卫,跟着顺子以及一众锦衣卫进了城,直接入宫来到平台。
此时崇祯帝已经等候在此,巨大的明黄色伞盖竖立在平台上,将炎炎烈日挡住,让平台上很是凉爽。
刘衍见状也是诧异,自古可没有让皇帝等饶法,可见崇祯帝是多么着急见到刘衍。
“臣,青莱镇总兵官刘衍,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衍!平身吧。”
“谢陛下!”
“赐座。”
“谢陛下!”
一番礼节过后,刘衍终于坐下,看向崇祯帝,只见崇祯帝比上次见到又消瘦
了不少,双眼甚至还能看到些许血丝,可见辽东战事、河南战事让这位年轻的皇帝如何的焦灼。
崇祯帝没有什么官面话,直接就问起了辽东战场的情况,以及刘衍对此战胜负的看法。
刘衍看了看旁边的王承恩,只见王承恩面沉似水,没有任何表情,于是便直话直:“陛下,如今锦州一带的局势趋于胶着,我军与清军处于对峙状态,整体上还是我军占据一定的优势,有黄土岭、锦州城、松山堡的地利优势。”
“可是随着我青莱镇新军主力南调,我就在兵力和战力上削减太多,所以接下来的战事,臣以为我军应该转攻为守,借助黄土岭、锦州城、松山堡等各处工事、城池,不断消耗清军的兵力,最终迫使清军主动后撤,如此我军便可找寻清军的破绽,也许可以寻机重创奴贼大军!”
其实刘衍的还是委婉了一些,意思就是一句话:没有了新军主力,明军就不是清军的对手,只能防守消耗敌军兵力,清军走了,皆大欢喜。
崇祯帝自然听明白了,不过却是一阵叹息。
“刘衍,你的方略,朕知道是稳妥之策,也是老成谋国之言。只是朕也有难处,辽东战场上久战不决,朝廷撑不住,也打不起!”
刘衍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急躁!辽东之战关乎国运,我军一旦战败,则辽东不负为汉家疆域,奴贼兵锋将直抵山海关,万务谨
慎为上啊!”
刘衍的话并没有换来崇祯帝的答复,只是听到了一声叹息,随后崇祯帝站了起来,盯着刘衍看了看,又是叹息一声,便摆驾走了。
此时刘衍诧异的看着崇祯帝的背影,不明白今日崇祯帝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
“刘总兵。”
这时王承恩笑着道:“刚才陛下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刘衍眉头紧锁,沉吟了一番,道:“明白了,朝廷没银子了,陛下这是准备诏令洪督臣与奴贼决战了。”
王承恩道:“刘总兵是聪明人,如果锦州之战真的败了,辽东十几万大军败亡,那大明的下就要指望刘总兵了,还望刘总兵为国效力,为陛下分忧。”
刘衍只觉得心中愤怒,此时即便面对的是王承恩,也难以平静的话:“朝廷当真没钱吗?朝中大臣,各地豪强,哪一个不是家财万贯,陛下为何不能下定决心?别处不,光是京师附近,便可以抄出千万两白银!”
王承恩没想到刘衍会如此激动,直接上前,一把堵住了刘衍的嘴,压低声音斥责道:“刘总兵慎言!老奴虽然是个太监,可却认得谁是中流砥柱!听老奴一句劝,辽东之事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了,尽快决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再拖下去,大军的补给就要断了,那才真的是万劫不复!”
“刘总兵日后可不要如此莽撞,日后大明还指望刘总兵带兵守卫!”
刘衍大笑起
来,一句话也没有,转身离去。
当然晚上,顺子再次率领锦衣卫来到新军亲卫营,在中军大帐内宣读了崇祯帝的诏令。
刘衍在黄土岭之战斩首九千余级,功劳甚大,故经过兵部叙议,封刘衍为定虏伯,挂定虏将军印,同时崇祯帝还赏赐刘衍白银三千两,大军将士也各有赏赐。
只是各部将士没有具体的封赏,顺子道:“呵呵,陛下有口谕,此番驰援河南时间紧迫,大军将士的功劳都已经记在功劳簿上了,等到刘总兵凯旋而归的时候,再一同升赏。”
刘衍此时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如此连番大战,为那些阵亡的将士感到不值得,这样的朝廷,这样的下,必须要变一变了!
当然,在此之前,李自成这样的“历史搅屎棍”必须要铲除,满清鞑子也必须要打击,否则刘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完成这样的壮举。
打定主意,刘衍便谢过顺子辛苦一趟,照例送上五十两银子的“辛苦费”,送走了顺子,便对苗绍、荀景云、鲍学镇,以及各镇都指挥使道:“传令:明日一早,大军开拔,前往开封府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