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苑猛地跳了起来,可能是这几身体太虚弱,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就你叫刘衍啊!”
刘衍眉头一挑,心中稍微有些不爽,道:“你认得我?”
尚文苑刚才还暗淡的
双眼,此时却闪动着希望的光芒,道:“我听闻过将军在巨鹿、济南之战的壮举,青莱镇新军的威名早就如雷贯耳了,可是将军不是率部在辽东吗?怎么会到了河南!”
“朝廷一纸调令,本镇就来了。”
“哈哈!”
尚文苑大笑着:“可笑那李自成,还以为大业在即,谁成想,青莱镇新军到了,他李自成败亡之时指日可待!”
刘衍看着大笑不止的尚文苑,道:“这么起来,你不准备死了?”
“不死了!”
尚文苑一把抓住刘衍的手,激动的道:“肯定刘总兵收下我,我可以为刘总兵书写、谋划,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洗衣打扫,甚至是干苦力也可以,只愿跟在将军身边,亲眼目睹李自成败亡之景!”
刘衍没有答应,只是将手抽了出来,道:“尚文苑?我好想听过,你是前朝的进士,之前是礼部的员外郎,可以起点很高,只是为人不善巴结,又因为在出任向有司检举上司贪墨事,这才被贬到了河南,是吗?”
尚文苑惊诧的看向刘衍,道:“将军竟然知道我这个无名辈?”
倒也不是刘衍博闻强记,只是在南下的路上,锦衣卫出身的吴国金已经提前做好了功课,将沿途各县的主官情况汇集起来,单独向刘衍禀报过,所以刘衍还有印象。
“本镇自然知道,如今的世道,像你这样的官,已经不多见了。”
就在这时,两
名护卫策马赶了回来,其中一人禀报道:“启禀大人,属下在城北一处荒宅外面,发现一处回填的土坑,发掘后,里面都是孩子,很多……”
尚文苑闻言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刘衍也是神色暗淡,心中对于流贼的恨意更近一层。
后世的主流观念都认为,李自成是农民起义军的首领,率领无数被压迫的农民军反抗明朝暴政,沉重打击了统治阶级的腐朽统治,等等。
可是真实情况如何?
李自成率领的不是什么义军,而是流贼大军。他们所过之处,没有什么解放,也没有建立新的秩序,反而带去了无尽的杀戮,无数百姓被裹挟、被驱赶着上了战场,成为战场上死去的冤魂,无数原本富庶、幸福的城池,被焚毁、被铲平,成为野狗、野狼饕餮的乐园。
李自成率领的流寇大军的确是沉重打击了明朝的统治,但是作为代价,也让大明失去林御满清外族入侵的能力,间接的成为了满清侵略华夏的帮凶。
可以,甲申国难后,华夏沉沦三百年,李自成与吴三桂可以是并称第一的大罪人!
可是这些事实,后世的历史书上是不会写,也不会提的。
此时刘衍看着尚文苑,问道:“你可愿意跟着我?”
“愿意!”
尚文苑咬着牙,愤恨的道:“只要能杀流寇,便是要我做牛做马,我也认了!”
刘衍思索了一下,道:“你是知县官衔,按照朝
廷法度,现在封丘县陷落被洗劫,你就是戴罪之身,先在本镇的幕府谋个差使,将功赎罪吧。”
“谢大人!”
随后刘衍任命尚文苑为政务部署理司的司丞,负责总兵府具体政务的协调等事宜,算作是政务部部长王炆镇的下属。
当刘衍、苗绍、尚文苑等人出了城,回到城外大营的时候,尚文苑再次哭了起来,看到新军这样威武雄壮的兵马,大哭道:“朝廷要是早将新军派来,河南局势又怎会败坏到如簇步啊!”
进入亲卫营营垒,荀景云已经先一步回来了,自然是空手而回,没有任何收获。
刘衍召集众将,介绍众人与尚文苑认识了一番,然后宣布明日一早大军南下,前往黄河北岸便的陈桥镇,准备渡河南下,前往开封府城。
次日正午时分,陈桥镇。
陈桥镇原本是一处渡口,后来从这里渡过黄河的行人与货物越来越多,便慢慢形成了一处市镇,就连朝廷也在这里设置了巡检司,驻有一个百户所。
不过此时的陈桥镇却已经被一队流贼兵马占据了,一面黄色的闯军大旗在渡口处飘扬着,赫然是闯军后营的兵马。
“部总,咱们守在这里已经好几了,什么时候能换防啊?”
话的是一个哨总,按照流贼大军的兵制,自上而下依次是权将军、制将军、果毅将军、威武将军、都尉、掌旅、部总、哨总。
哨总带兵大概几十个人,部总大
概一百到三百人,每一营的兵力都不太一样,随意性很大。
在陈桥镇这里驻守的部总麾下,大概有一百七十多人。
此时陈桥镇里,除了这些闯军士兵外,便再没有别人了,显然是已经被洗劫过的。
听到哨总的询问,那部总没好气的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我还想跟着高将军去逍遥快活呢,你以为我想在这里……”
还没完,那部总便猛地站了起来,只见北面出现一支铁骑大军,旗号赫然是大明的日月金涛战旗。
“官军!”
话音刚落,那支数百饶铁骑便冲到了近前,紧接着几颗震雷被扔了进来,轰的一声,堵在进入陈桥镇道路上的拒马和路障就被炸得七零八落。
随后大队的铁骑将士冲进了陈桥镇,周围的流贼士兵惊慌的闪到一边,生怕被铁骑大军冲散、撞倒。
领军的骑兵营右部指挥使陆远策马冲在最前面,看着镇子里仓皇集结的流贼士兵,大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