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见李自成的左眼上面插着一根木刺,鲜血已经将半张脸,以及整个前胸的铠甲彻底染红,李来亨扶着李自成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泪水。
二人傻傻的看着,一时之间竟然大脑空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传令全军立即后撤,返回中军固守,命令刘芳亮和李过部徐徐后撤,防止刘衍部追击掩杀。”
“立即派人联络中营权将军刘宗敏,让其暂时统领全军……”
话还没完,李自成便咬着牙打着哆嗦,剧烈的疼痛让李自成已经不出话,李来亨瞪着二人大声吼道:
“还冷着干什么!把你们带来的亲卫全都留下,护着闯王返回中军。”
“是、是!”
被李来亨一吼,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才回过神来,随即二人将带来的数百亲卫留下,然后又派人前去传令。
“李将军护着闯王先撤,我二人率部去收拢兵马,阻击官军!”
随后众人分头行动,李来亨将李自成用绳子绑在战马上,然后率领数百精锐骁骑护着,一路朝着中军的方向逃去,沿途凡是挡路的溃兵,不管是骁骑还是步卒,全部被那数百精锐骁骑砍翻,没有一丝情面可讲。
前果毅将军任继荣、后果毅将军吴汝义策马向东面赶去,一路收拢溃兵,当二人策马来到溃兵潮的最东面时,远处的新军中营已经停止了齐射,二人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紧接着便看到新军骑兵营再度出击,数千精锐铁骑怒吼着冲来,二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率领刚刚收拢起来的两千多骁骑转身就跑,没有一丝迟疑。
“杀!给老子杀!”
骑兵营将士经过短暂的休整,此时体力稍稍恢复,许铭接到全军反击的命令后,便迫不及待的率军冲了出来,八千多骑兵营将士如同下山猛虎,撵着流贼前营、中营、火器营十几万溃兵一路狂奔。
骑兵营将士策马冲锋在密集的人群中,甚至不需要挥舞长枪、击发鸟铳,只需策马狂奔,就能撞倒、踩死无数的流贼溃兵
!
“哈哈!”
许铭一边策马狂奔杀敌,一面狂笑着吼道:“杀贼!贼寇也有今日,杀啊!”
很快骑兵营将士就冲出了数里之外,后面沈拓也率领中营将士随后跟进,一万余中营将士结阵向前,一路经过了刚才流贼大军所在的位置,只见地面上到处都是尸体,流贼的,战马的,还有少数新军将士的,这些尸体相互叠加在一起,许多都已经面目全非,碎肉与鲜血融合在一起,再加上太阳一整的照射,发出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沈拓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下令营中的辎重兵全部集中到后面去,一路跟随方阵向前,收拢沿途发现的新军将士遗体。
随着骑兵营和中营将士开始掩杀流贼溃兵,钱樰也带着炮营两千多人回到了炮阵上,只见阵地上已经有不少火炮损毁,都是刚才流贼大军冲过炮阵的时候,被无数战马撞击、踩踏所致。
特别是那些火箭炮车,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此时绝大部分都已经被流贼大军的战马撞毁,还有不少虎尊炮也被损坏。
钱樰见状痛心疾首,不断大骂流贼不干人事,然后吆喝着炮营将士上前,将还能用的火炮全部拉回中军去,尽快清点出炮营的战损来。
与正面战场的形势一样,此时随着张义率领左营将士出城参战,亲卫营的所有将士已经集中到了新军的右翼,在苗绍率领下,开始结阵向前发起反击。张义也
率部在新军左翼开始反击。
在右翼战场,刘芳亮接到了李自成下达的命令,虽然知道李自成并没有战死,可是数十万士兵并不知道,右翼流贼左营十几万兵马,以及中营赶来支援的权将军田见秀与右威武将军李友部十万步卒也不知道,几乎所有流贼士兵都惊恐的认为李自成已死。
刘芳亮与田见秀简单商议了一下,便让田见秀率中营步卒先撤,自己率左营兵马断后。
可是随着苗绍率领亲卫营将士主动出击,二饶计划也随之破产,流贼左营十几万大军当场崩溃,无数溃兵向后逃亡,很快就让中营的十万步卒也陷入了混乱之中,紧接着就加入到溃败的行列之郑
刘芳亮与田见秀眼见不能制止,索性直接率领数千骁骑策马狂奔,先返回中军稳住阵脚,然后再收拢溃兵。
右威武将军李友率领两万中营步卒落在了后面,很快两万步卒就被溃兵冲击得只剩下三千多人,随即这三千多人便被苗绍部追上。
“鸟铳手,放!”
数千鸟铳手停止前进,数千杆鸟铳分成三排平举,随后就是一阵齐射,猛烈的火力顿时让李友所部贼兵倒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人马顿时一哄而散。
苗绍望见了李友的战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大声吼道:“所有夜不收、护卫出击,给我砍死贼将!”
亲卫营的夜不收和护卫全部集结起来,也有上千
人马,很快上千夜不收、护卫便策马冲出战阵,直奔李友所在杀去。
那些夜不收和护卫全都装备了燧发鸟铳,在冲过大队溃兵的时候,纷纷举起鸟铳射击,也不管瞄准没有,反正上千人马对着一处射击,总有人能够击郑
一阵轰鸣过后,李友被打成了筛子,他的战旗被一名夜不收哨长砍倒,首级则被一名护卫将士斩下。
随着流贼中营的右威武将军李友战死,新军右翼战场上的流贼兵马再也组织不起反击,所有人都在亡命逃窜。远远望去,如同无数黑压压的蚂蚁在躲避敌,旷野之上到处都是流贼的溃兵,一眼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