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道:“如今我义军人马太多,军中粮草却没有多少,如果不能及时打下开封城,我军就面临断粮的危险,我自然是支持义父的。”
“其余众将都想从别处攻略钱粮,以避开刘衍所部,可是现在整个河南、陕西、山西,哪里还能攻略到如此海量的钱粮?也只有开封城了。”
李自成苦笑着道:“是啊,他们都以为不打开封城,就可以避开刘衍部,可是刘衍会任由咱们撤走吗?他会一路追击,直到我义军分崩离析为止!”
李过安慰道:“义父不要想许多,先将伤势养好才是正理。此战我军也只是初战失利,接下来与刘衍还有许多大战要打,急不得,也不必过多担心,此番打开封,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嗯。”
与此同时,李岩愁眉不展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妻子红娘子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闯王情况如何?”
李岩坐下,担忧的道:“闯王失了左眼。”
“什么!”
红娘子震惊无比,今日大战义军受创,闯王李自成又受了重伤,局势非常危急,此时红娘子也与李岩一样,满面愁容
。
红娘子本就是河南人,从跟随杂耍流浪街头,擅长\绳技红娘子\,就是耍杂技卖艺的女杂耍,因卖艺时身着红装而得名,江湖人称\红娘子\,时间一长,其本名叫什么便已无人可知,皆以红娘子相称。
早在崇祯初年,红娘子就河南信阳鸡公山拉起了一支人马,开始诛杀贪官污吏与地主豪绅,到处焚毁官府、破狱放囚、打开粮仓赈济饥民。
而后李岩被官府抓捕入狱,红娘子率部攻打城池解救,二人因此相聚,一同投奔了李自成。
此时红娘子沉默了许久,道:“今日大战,闯王命我率本部五百壮妇军留守老营,大军的粮草也尽数在老营之郑根据我今日所见,军中粮草已经不多了,根本无法长久的支持义军几十万人马!”
李岩脸上的忧虑之色更盛了,道:“此事我知道,只是担心军心动摇,所以只是禀报过闯王,并没有对别人起。今日军议上,闯王执意不愿撤军,不光是因为作战失利要报仇,更是军中粮草不济,闯王急于拿下开封城,以补充大军物资!”
“可是……”
红娘子担忧的道:“那刘衍部战力也太过恐怖了,区区几万兵马,而且还是从辽东那么远劳师远征而来,只隔了一晚便可以投入作战,激战一整啊!”
“傍晚时分我询问了不少送到老营的伤兵才知道,那些官军不但装备精良,而且异常顽强,哪怕当
初与卢阎王、贺疯子、曹文昭等部,也没有这样强悍!再打下去,我义军真的能拿下开封城吗?”
“我不知道……”
李岩始终在中军观战,是亲眼见识过青莱镇新军强大战力的,此时已经没有了以往的自信,此时摇着头道:“刘衍部太强了,不愧是数次击败关外鞑子铁骑的强军,此番我义军算是遇到难关了,大的难关!”
“那……”
李岩伸手拦住了红娘子,道:“我知道你要什么,闯王那边不能再劝了,现在咱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闯王,想尽办法打赢这一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唉!”
红娘子叹息一声,随后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去老营那边,各营的伤兵都陆续运过去了,可是营中的大夫和药物都极度缺少,时间长了会出乱子的。”
“也好,你去盯着点。”
李岩起身道:“我去火器营,通过今日之战,我始终觉得击败刘衍部的关键,还是在火器上面,我要与李将军长谈一次。”
深夜时分,九月中旬的深夜凉风阵阵,夏日的炎热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凉意,就好像是此刻李岩的心情一样。
到了火器营的中军帐,李岩见到了李定国、孙可望、艾能奇三人,明了来意,四人便商谈了起来。
李定国道:“我原本以为,火器营的五千火铳手经过整编操练,定然可以在战
场上大放异彩,可是通过今日之战,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火器作战!”
“刘衍部的火器种类不多,各种火器全都是集中使用的,火铳手全部是鸟铳,火炮也就是那么几种,可是集中使用下,却可以将火力发挥到最大。”
“而且刘衍部的兵马训练精悍,战场上,我军火铳手与之对射,刘衍部的兵卒毫不畏惧,即便面对火铳打来,也一动不动,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我火器营兵马是做不到的!”
“所以我以为,想要击败刘衍部,不但要整顿火器营的装备,所有的火器都要统一样式,最好是自己招募工匠,大规模的自行打造火器。此外火器营的兵马也要严苛操练,否则火器营就算人马再多,也绝不是刘衍部的对手!”
孙可望与艾能奇频频点头,显然今日大战,刘衍部已经将三人打服,三人已经开始思变了。
李岩苦笑着道:“李将军所言甚是,也颇为在理。只是做起来却不现实,我义军游荡在各处,居无定所,如同浮萍一般,朝廷不会给我义军占据城池发展壮大的机会,咱们义军到哪里招募工匠,在哪里安心打造精良的火器?”
李定国、孙可望、艾能奇闻言都是叹息不已,四人此时彷徨无计,都隐约认识到:义军应该找个落脚之地,不能再各处游荡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