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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惊闻

深夜时分,北京城。

正阳门内,棋盘街上,一顶看似朴素的厚绒轿子正在寒风中行进着,轿夫们身上穿的鼓鼓囊囊的,只为林挡北京城初冬的刺骨寒风。

棋盘街坐落在北京的中轴线上,大街两侧是民间俗称的“五府六部”,吏部、户部、礼部、工部、兵部、刑部,以及钦监、鸿胪寺、大理寺等衙门,基本上都集中在棋盘街左右。

而朝中不少大员的府邸,也都临近棋盘街,便于公务与面圣入宫,也便于互相之间联络感情。

此时轿夫们扛着轿子脚下稳健,从棋盘街向东转入户部街,再由户部街转入东江米巷,最终在一处朱红大门前停下,而那朱红大门的上面,是一块红木制成的匾额,写着周府两个金漆大字。

轿夫稳稳当当的落轿、压轿,一人掀开恭敬的掀开轿帘,只见兵部尚书陈新甲迈步下轿,双手握着一个精致的铜手炉,身上披着绸缎绣花的大氅,既保暖又华丽。

陈新甲看了看夜空,此时上乌云阵阵,月暗星晕,街巷上又是寒风阵阵,就如同陈新甲的心情一样,冰冷、刺骨。

“去叫门!”

“是。”

轿夫敲开朱红大门,将陈新甲的名帖提递给了门房,片刻之后,大门大敞四开,一名衣着华丽的男子笑着出来,拱手道:“本兵深夜来访,定是有要事找我父亲。”

这男子便是周延儒的儿子周奕明,崇祯十五年的举人。

此人在历史上也是一个有名的汉奸,自清军入关之后,便主动投降了鞑子,并且还参加了鞑子的科举,在满清顺治六年考中了进士,后来官至建昌推官。

周奕明笑着将陈新甲迎了进来,陈新甲笑着道:“深夜打搅了,不知道周阁老睡下了没有?”

“呵呵,还没,正在暖阁看书。”

周奕明引着陈新甲沿着长廊向内宅走去,道:“请本兵这边走,稍后侄再为本兵准备一些夜宵过来。”

“呵呵,不用客气。”

片刻之后,陈新甲走进暖阁内,一股温润的热浪扑面而来,陈新甲顿时呼出一口寒气,将身披的大氅退下,递给了一旁的侍女。

陈新甲搓着手笑着道:“阁老真是操劳,这么晚了,还在忙碌政务。”

周延儒笑着挥手,让陈新甲坐在自己旁边,道:“本兵才辛苦,大晚上的,还在寒风中奔波劳累。”

“呵呵,既然夜也深了,那我就不绕弯子,直接事情,也好让阁老早些休息。”

周延儒放下手中的书,往身后的靠枕倚了倚,道:“老夫猜得没错的话,本兵应该是为了刘衍的事情来的吧?”

陈新甲点头道:“阁老也听了?”

“是啊,这几整个京城内外,都已经传遍了。刘总兵可是勃然大怒,据已经下令,让新军各营按兵不动,下定决心不再北上京师了。”

陈新甲苦笑着:“阁老也是知道的,如今国库没银

子,刘衍军中伤亡数千,那些可都是一等一的精锐,抚恤钱粮至少也要十几万两银子,国库的银子都在供应锦州战事,根本拿不出这笔银子来。”

“再刘衍的封赏,他已经是挂印总兵官,而且还封了伯爵,如今已经是封无可封,难道要让刘衍升迁为山东总督,接卢象升的位子?”

周延儒看着诉苦水的陈新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本兵这就想得简单了,刘衍可是国朝如今最能打的猛将,本兵应当捧着他才是,此番封赏的确有些偏颇了。就算升他一个山东总督有能如何,按照功劳计算,刘衍也是够格的嘛。”

陈新甲赔笑着点头,不过心里却已经骂开了:“当时朝会的时候,不就是你这个内阁首辅带头反对重赏刘衍,认为人家刘衍只是一个军户出身的武夫,做一个总兵官已经到头了,不如多给些银子实惠。认为刘衍见到银子,心中就会满足。现在倒来教训我,难道这个黑锅要我一个人来背?”

陈新甲道:“阁老,现在消息已经满飞了,辽东那边急需援兵支援,鞑子眼看着就要撤退了,只要刘衍率部杀到,一定能重创奴贼,那又是一场大捷,你我在陛下的心中,将是何等的地位啊!”

“刚才本兵不是,国库没有钱粮了吗,刘衍新军数万,千里迢迢的前往辽东,补给如何解决?”

“呵呵,可以让沿途供应嘛

。”

周延儒呵呵一笑,道:“老夫看,还是算了吧,到时候刘衍即便率部来了,沿途供应不上钱粮,那些骄兵悍将再半路逃散了,你我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陈新甲长叹一声,道:“阁老的意思是,辽东那边就不再派兵支援了?”

“嗯,既然奴贼有撤湍迹象,圣上又有意议和,那本兵……”

陈新甲猛地站了起来,苦笑着道:“阁老可不要再吓我了,这议和之事不可,不然朝中那些御史言官还不将我给撕吧了。”

“呵呵,本兵言重了。”

周延儒思索了一下,道:“本兵现在的难处,老夫已经知道了。老夫以为,还是要先安抚刘衍一下,不要徒生事端。现在河南流贼事好不容易平息下去,高名衡、陈永福正在追缴残敌,锦州战事也有望结束,下局势正在好转啊,可不要让刘衍心存不满,再来个兵变,那就祸事了!”

陈新甲连连点头,道:“那阁老的意思是,给刘衍加官进爵?”

“呵呵。”

周延儒道:“本兵先想办法,筹集些银子,将新军的伤亡抚恤发下去,安抚一下新军的兵马。至于刘衍,我看就让山东巡抚颜继祖去安抚一下好了。让颜继祖告诉刘衍,让他率部在期限内赶到京师,等到锦州战事结束,朝廷一定会为其加官进爵。”

陈新甲愣住了,问道:“还要征调刘衍部北上辽东?”

“本兵啊,你总是

这样可不校”

周延儒老气横秋的道:“征调刘衍入京,是为了观其行,看此人是否可用。如果朝廷安抚了许久,刘衍依然骄狂,那这样的人有什么用?谁又敢用?”

“所以,还是让刘衍来一趟,本兵,你呢?”

当陈新甲走出周府大门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此时的寒风更盛,陈新甲紧了紧大氅,坐上轿子之后,眉头紧锁着,不时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