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随即话锋一转,道:“此番事端朝野震动,陛下也是震怒,虽然事出有因,但诸位总兵也难辞其咎。陛下宽宏大量,想尽办法为诸位补齐了钱粮,那诸位也要有所表示。”
众人心中一紧,不约而同的看向刘衍,刘衍道:“洪督所言极是,
既然朝廷给了咱们实惠,那咱们也要给朝廷面子。只要两内钱粮到位,本镇与诸位总兵便一同上奏请罪,将请罪折子递上去。”
洪承畴盯着刘衍,心中很是不满,刘衍竟然将此事成各镇与朝廷之间的利益交换,当真是骄狂!
可是洪承畴却没有再什么,担心节外生枝,只要刘衍暂时能率部撤走,尽快平息事态,一切都好。
“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在慈候吧。”
看着洪承畴与陈新甲策马出营,刘衍站在帐外沉默良久,杨国柱、王朴等人则喜笑颜开,这下升迁有了、银子也有了,众人心情大好。
“定虏伯在想什么?”
杨国柱、曹变蛟、王朴三人走了过来,刘衍笑着道:“我在想,周延儒离京回乡了,咱们也没赶上送一送,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虽然刘衍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但是杨国柱、曹变蛟、王朴三人怎么看,心中都感到一阵寒意,刘衍的笑容为何如此瘆人?
色大亮之后,刘衍回到新军亲卫营大帐内,并且叫来了随军北上的吴国金。
刘衍问道:“周延儒被罢官了,知道吗?”
“知道。”
吴国金压低了声音道:“属下在京师内有不少的耳目,就连锦衣卫中都有关系,是之前属下在北镇抚司的好友,就是他们传出来的消息,属下也是刚刚听的。”
“嗯,很好。”
刘衍每月给情报司的银子除了薪酬之外
,还有不少的“经费”,专门用来发展情报网络,在砸下大把大把的银子之后,如今已经初见成效了。
“周延儒是几时出的京?”
“今日一早,走了估计快有一个时辰了。”
“知不知道周延儒往那边走的?”
吴国金听着刘衍的问话,越来越兴奋,道:“周延儒的老家是南直隶常州府,据消息,黎明时分城门刚开,周延儒就从广渠门出城南去。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快到东安县了。”
刘衍点零头,道:“那好,让王阳带着探查曹的兄弟走一趟,替本镇送一送周延儒,让他快些上路!”
与此同时,洪承畴、陈新甲拖着疲惫的身体,再次返回宫中面圣,将消息禀报崇祯帝,崇祯帝虽然气愤难消,但也只能继续逼着李待问三人筹集银子。
洪承畴向崇祯帝表示,督标营的赏功银子与抚恤银子可以暂缓拨付,先紧着各镇将兵发放,崇祯帝大为感动,当即道:“洪爱卿识大体,忠心为国,朕心甚慰。如今内阁首辅空缺,朕看,洪爱卿就先操劳一番好了。”
洪承畴先是愣在原地,随后便匍匐在地大哭起来:“臣,自当效仿诸葛武侯,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的陈新甲此时万分绝望,原本以为拼了命将周延儒拉下马,又有锦州之战、开封之战两份捷报在,这个内阁首辅的位子,怎么也该自己这个兵部尚书坐一坐了。
可是
这个愿望又被洪承畴打碎了,此时陈新甲万念俱灰,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当日,陈新甲被崇祯帝派回德胜门外的大军中,命其“安稳军心,以免徒增事端”。
而洪承畴则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与李待问兵分两路,开始在北京城内筹集钱粮,一时间城中各处怨声载道,不断有钱粮运往德胜门内的户部分仓囤积。
“洪承畴当了内阁首辅?”
刘衍在亲卫营大帐内,听着吴国金的禀报,也是吃了一惊。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周延儒倒台后,应该是陈新甲接班。可是现在松锦之战算是打赢了,洪承畴不但没被清军俘虏,反而凯旋回朝,直接抢了陈新甲的内阁首辅位子,这下二人之间将再无默契了。
“看来朝中又要争斗四起了。”
刘衍感叹朝中乃是多事之秋,随即问道:“王阳带人出发了吗?”
“出发了,估计已经已经过了东安县了。”
“那就好。”
刘衍冷笑着道:“怎么也是当过内阁首辅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家养老,也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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