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风吹拂在城头上,发出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让人听了心中颤抖,城墙上守卫的汉军两黄旗兵丁纷纷蜷缩在箭朵、女墙之下,只希望这寂静的苦寒长夜快点过去。
白的时候,新军炮营以猛烈的炮火洗礼了延庆州东城墙,几乎将城头上的防御设施推平,汉军两黄旗伤亡惨重,数百人被打成了碎肉,大批的伤兵被抬到了城门附近安顿。
而满州镶黄旗兵马则躲在城内的民房中,吃着干粮、淫乐城中的妇女,让汉军两黄旗兵丁心生恨意。
“真的?”
城楼内,马光远怒气冲冲的向耿仲明询问,只见耿仲明也是咬着牙,道:“千真万确!入夜时分安顿在城门附近的伤兵,全都被拜音图命人赶出来了,现在已经有不少人被冻死了!”
马光远想起白挨的一鞭子,脸上的红印又是一阵抽疼,气得直接揪着自己的辫子,低声怒道:“咱们给满人卖命,连祖宗、脸面都不要了,就换来这样的对待?那些伤兵可都是咱们的兄弟,为了大清伤残了,连一块遮风的瓦片都轮不到!”
耿仲明脸色铁青,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后悔,如果当初没有从登州泛舟出海,投降满清的话,自己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个模样?
“咱们怎么办,耿大哥你拿个主意!”
此时马光远脸色狰狞,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耿仲明思索片刻,道:“今日刘衍部
的炮火你也看到了,照这个打发,延庆州支撑不了几,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咱们是要想想出路了!”
“那好!”
马光远怒声道:“既然耿大哥到这里,那难听的话就由我来:你我二人防御这东面,不如直接开城投降,将延庆州献给刘衍,为你我二人留下一条活路,如何?”
耿仲明犹豫不决:“你没听吗?有几个从昌平州讨回来的溃兵了,孔有德他们是怎么死的,不就是投降之后被新军给屠杀了吗?难道你也想步孔有德的后尘?”
“此一时彼一时!”
马光远指着城内的方向,道:“城中有皇太极、豪格这对父子,咱们献城之后,再率部冲击知州衙门,成败与否都是一个态度,刘衍不会下杀手的!”
耿仲明重重的点零头,道:“好!事不宜迟,今晚咱们就行动,要是等的久了,难保明日刘衍部就会破城杀进来!”
“好!”
随即耿仲明和马光远商议了一番,由马光远率部前去东城门附近布防,阻击满州镶黄旗的反扑,耿仲明则率部去开城门,并且驻守在城门口,防止清兵的反击。
夜色之中,马光远率领心腹八百名精,顺着走马道来到东城门附近,众人躲藏在一片民房周围,隐藏在黑暗的胡同里。
“主子,前面有二十几个巴牙喇兵,怎么办?”
马光远低声道:“在这里等,等到耿仲明率部杀过去,咱们再
冲到那边。”
马光远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民房内,便是满州镶黄旗兵马休息的地方,众人甚至还能听到前面有女人哀嚎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开打,你们几个便在附近防火,然后再去招呼汉军旗各部兄弟过来支援。”
马光远和耿仲明都知道时间紧迫,为了防止提前走漏消息,二人都只是集结了数百绝对心腹,并没有惊动大队兵马,否则大队兵丁调动,肯定会让拜音图有所警觉。
“奴才明白!”
马光远等众在寒风中等待了一会儿,便看到耿仲明带着数十亲卫也走下了城墙,大摇大摆的向东城门走去。
随后耿仲明等人便被那些满州镶黄旗的巴牙喇兵拦住,马光远等人听不到那边了些什么,只是紧张的盯着。
突然,耿仲明拔刀发难,数十名顶盔掼甲的亲卫也纷纷出手,那二十几个巴牙喇兵虽然强悍,但是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倒下了七、八个人,剩下的巴牙喇兵纷纷向城门洞内撤退,其中一人直接吹响了警报的号角。
“坏了!”
马光远大怒,气得骂道:“耿仲明这个砸碎,这点事都办不好!”
随后马光远直接跳了起来,大声道:“随我冲啊,击杀拜音图!”
“杀!”
八百汉军镶黄旗精锐冲了上去,马光远此时也是孤注一掷,咬着牙冲向前面的民房,却看到大队的满州镶黄旗兵丁从各处院落冲了出来。
虽然那些满洲兵
也是惊慌失措,不过满人对于汉军旗长期以来的压迫,让马光远等饶心中还是先怯了三分,八百饶汉军旗精锐在气势上就先输了一阵。
“马光远!你个奴才要造反啊!”
夜色中,拜音图竟然赤膊上身冲了出来,手中提着一把钢刀,胸口上还有一丝血迹,应该是某个女饶。
此时拜音图一眼就看到率部冲杀过来的马光远,看向城门附近,还能看到耿仲明所部正在夺取城门,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当即对身边的部下道:“立即调兵,向郑亲王、饶余贝勒通报,平乱!”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