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大声吼道:“把敌人溃兵往行唐县方向驱赶!”
此时新军前营、后营、左营、右营、中营,以及驻防军第六营已经全面展开,在刘衍率军抵达行唐县以南十里位置的时候,便命各营开始暗中部署,趁着夜色部署到了行唐县的四周,然后以炮营的炮击为信号,各营同时对行唐县外围的流贼兵马展开进攻。
刘衍举着千里镜在夜幕下的战场上搜索着,只见行唐县城外到处都是闪耀的火光,各种厮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战场上的细节。
这也是为什么在古代很少打夜战的原因,除了极少数的精锐大军之外,基本上没有人愿意打夜战。因为此时战场上的通信手段要依靠旗号、战鼓、号角等,在黑夜里,不但大军士兵会感到恐惧,指挥起来远不及白方便,各种旗号也失去了指挥的作用。
所以寻常军队发起夜战,多半还没击溃敌军,自己的兵马就先混乱了起来。
哪怕是刘衍所部的新
军各营,现在战斗打响,刘衍也只能通过传令兵来发号施令,各种命令和消息的传达都非常的延后,很大程度上,刘衍已经失去了对战场的掌控,很大程度都要依靠各营自行指挥作战了。
不过刘衍也能借助千里镜看到,此战自己突袭的目的已经达到,李过的后营根本没有反应,各营基本已经得手,剩下的就看各营将士如何杀敌了。
此时刘衍身边还有亲卫营没有投入作战,这亲卫营将士是作为预备队使用的,但是苗绍却等得心痒痒,道:“阁老你看,行唐县外围的流贼兵马应该都是死兵,各营将士基本上都冲进去了!”
刘衍点零头,道:“按照方略,各营都要将城外的溃兵驱赶到城下,然后趁着流贼败兵溃退进城的时候,趁机攻占城门。现在就希望李过能够放城外的兵马进去了。”
苗绍笑着道:“我要是李过,现在一定是懵的!”
刘衍也笑了笑,两不到的时间,十余万将士奔袭了一百二十里,这个速度在明末是无人能及的,刘衍和大军将士也足以自豪了!
与此同时,在战场上,左果毅将军张能已经坐着吊篮从城头上放了下来,然后便带着十几个亲兵冲进了城西的营垒郑
只见营垒中已经大乱,无数的死兵在营垒中逃命,根本没人阻止反击,没人收拢溃兵,十万大军就这么直接崩溃了。
“混蛋!”
张能愤怒的一
把拽住一个都尉,怒声道:“为何不率部反击!”
“将军,是刘衍部的新军,到处都是他们的鸟铳兵,从夜幕里四面射来,兄弟们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屠杀,挡不住啊!”
张能愤怒的一刀砍死了那都尉,然后怒声吼道:“反击!立即向本将军大纛集结,反击!”
周围的流贼死兵借助火光看见了张能的大纛,顿时恢复了些理智,在不少基层军官的指挥下,开始向张能这边聚拢,一个个大大、参差不齐的方阵也开始成型。
突然,前方大队的新军将士出现,他们排着整齐的横阵,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不断向这边推进,刚刚才聚集起来的流贼死兵们顿时慌乱了起来,就连张能见状也是心神动摇。
“停止前进!”
前方至少两千多新军鸟铳手,在新军右营右部参将路明时的指挥下,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随后路明时便奋力挥动手中战刀,怒声吼道:“放!”
轰!
两千多名新军鸟铳手持续齐射,刚刚聚拢起来的流贼死兵顿时死伤狼藉,数个方阵瞬间崩溃,裹挟着张能等人向行唐县跑去。
“这打得是什么仗!”
张能此时明白败局已定,城外的十万死兵已经完了,黑夜之中被刘衍部精锐突袭得手,这样的战斗没法打,就算有百万大军,也只能被刘衍部肆意杀戮!
与此同时,右果毅将军马重僖也带着大队的亲卫赶到城南三里外的营垒中
,此时这里已经被新军炮营的猛烈炮火打得不成样子,营垒到处都是火光,原本整齐有序的各种防御设施,还有绵延数里的营帐,现在都已经被摧毁得七七八八,营垒中还不断有数不清的炮弹落下,有大批的火箭落下,营垒中的六万甲兵已经溃不成军。
马重僖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难以置信,惊呼:“刘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不是在井陉关吗?他是飞过来的啊!”
“将军心!”
身后急忙亲卫一把将马重僖从战马上扑了下来,几人就地一滚,回头再看去,只见刚才几饶战马已经被两颗炮弹当场打碎,血肉组成的迷雾扑面而来,将马重僖等人染成了“血人”。
“啊!”
此时马重僖就算是神人,也难以压制心中的恐惧,大声吼道:“集结兵马,撤回城去!”
周围的一众部下纷纷四散开来,怒吼着集结兵马,可是六万甲兵此时已经被新军炮营打散,数百门火炮的威力岂是儿戏?
马重僖等人忙碌了半个时辰,也才集结了不到两万兵马,而且这两万甲兵还完全没有了建制,完全就是一群溃兵模样。
“撤军!”
此时马重僖也顾不上许多了,当即率领这近两万甲兵朝着行唐县城的方向撤退。
新军炮营阵地上,几名夜不收策马从炮阵侧翼冲来,大声对钱樰道:“启禀总镇,前方流贼甲兵已经溃退!”
钱樰大笑着道:“除虎尊
炮总外,所有火炮加大仰角,再射四轮,四轮之后,全营向前推进三里!”
轰!
炮声依旧,流贼开始全面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