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府,武平卫城。
这一,武平卫守备丛新寺带着数十家丁策马出城,来到卫城东面十几里外,一处叫做义门庄的村子。
这里居住的百姓大多都是军户,虽然义门庄不是火路墩,也不是屯堡,但是凤阳府这边毕竟是大明的中都,所以军户占的比例还是很大的,到了明末时候,就连一般的村庄内也会掺杂一些军户百姓。当然,这样的村子周围,按照朝廷的法度也是会有军屯耕地在的。
“大人,就是这边了。”
一个家丁队长笑呵呵的指着前面的一处农田,道:“那边的两百多亩都是义门庄的军屯耕地,这些应该是仅剩的了,其余的军屯耕地早就已经被亳州和凤阳府的诸位大人分了。”
丛新寺冷笑一声,道:“这边邻近涡水河,耕地还算是肥沃,为何还剩下两百多亩没人占?你都打听清楚了!”
“大人放心,的都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两百多亩耕地之所以没被占了,是因为耕地上的十几户军户都是混不吝的硬骨头。之前也有大人们过来占地,但是那十几户军户纠集起一伙子人,硬是抗住没让步。”
“切!”
丛新寺这才放下心来,道:“一些军户墩军而已,还能闹出去!一会儿直接在这边重新打下界桩,然后找来村里的保甲过来,现场画押过名,就算那十几户军户典给大人我了。”
“你们都给我记着,一会儿要是有
确乱,直接给我往死里打!”
家丁队长有些担心,道:“大人,现在朝廷正在推行军改,虽然现在凤阳府的几位大人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是想要扛一扛,但是难保他日不会落实到位。如果现在闹出太大动静的话,会不会对大人不利啊?”
丛新寺瞪了那家丁队长一眼,道:“你懂个屁!如今朝廷都成什么样子了,虽然流贼被灭了,可是你看看北方,除了山东、北直隶还像样,其余地方都已经打成白地了。军改?那都是雷声大、雨点的事情,朝廷现在的首要之事,便是与民休息,你可明白?”
看着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丛新寺,家丁队长满眼崇拜的点零头,道:“还是大人看得通透,人佩服之至!”
“废话少,动手!”
“是!”
数十家丁随后策马冲向前方,然后绕着那些军户的耕地策马跑圈,将原本的界桩全部拔掉。
与此同时,义门庄的保甲也被找来,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想要向丛新寺劝一二,却引来了丛新寺的一阵烦躁,直接一顿鞭子给抽倒在地。
“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大人面前聒噪!”
话音刚落,村子里就冲出来十几个男丁,每个饶手上都拿着各种农具、刀具,怒声冲到田中,开始驱赶数十策马的家丁。
丛新寺冷笑着道:“还真敢出来找打?给我动手,往死里打!”
数
十家丁听令,纷纷策马冲了上去,或是用刀鞘,或是用长枪当做棍子,奋力朝着那十几个军户男丁打去。
那些军户本就人少,而且都是些庄稼汉,有几个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是数十精悍家丁的对手,转眼间就被全部打到在地。
义门庄的保甲惨叫一声:“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啊!”
可是没人理会,农田之中到处都是惨叫声,那十几个军户男丁很快就全部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丛新寺见状非常满意,便命人继续忙活,然后一个家丁将保甲带了过来,就在农田里“签字画押”了。当然,原本应该那些军户签字画押的地方,都是众家丁“代劳”的。
“没理啊!”
这时,丛新寺听到前面有人大吼,当即策马过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军户趴在地上,倔强的将头抬起来,怒视丛新寺,竟然毫不畏惧。
“找死!”
此时丛新寺也是怒火中烧,一个的军户泥腿子,竟敢跟自己这个武平卫守备顶着来,真当这世道下没有上下尊卑了!
只见丛新寺拔出腰刀,在所有人错愕、惊恐的目光下,直接一刀将那军户砍死,然后用血淋淋的战刀环指在场的所有人,怒声道:“不想被屠村,就给老子嘴巴严一些!”
此时即便是那数十家丁也都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自家大人竟然直接杀人了。
家丁队长此时害怕丛新寺真的做出屠村的决定,于是
急忙策马上前,道:“大人,事已至此,咱们也拿到地契了,不如先回城去吧,也好尽早去部署善后之事。”
丛新寺冷哼一声,便调转马头,率众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十几个惨舰痛哭的军户,以及那目瞪口呆的保甲。
原本丛新寺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却想不到几之后,自己竟然接到了亳州知府的传文,是有人状告自己为了强占军屯耕地,而在义门庄杀人。
“那些狗东西还真敢闹啊!”
丛新寺丝毫不惧,自己与亳州知府可是老交情了,每年的三节两寿都会有走动,每年都给知府大人送了不少的银子。
于是丛新寺便带了十几个家丁来到亳州知府衙门,一进门就看到了十几个军户男丁,每个饶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
众人见到丛新寺,全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更让丛新寺洋洋得意。
亳州知府是个四十多岁的白面文官,此时看着丛新寺,心中也是微微一叹:“看来又要为这位丛大人料理首尾了!”
“啪!”
一声惊堂木响起,亳州知府面无表情的问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十几个军户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了起来,将前几日发生在义门庄的惨剧详细的禀报了一番。
亳州知府也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暗对那丛新寺不满,随后便对丛新寺问道:“他们的可是属实?”
丛新寺大声道:“自然是诬告!”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