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娜起初还很紧张,属于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三叔要对她图谋不轨,而她如今所能付出的只有身体而已。
她很快打消了这种顾虑。
因为三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对她表现出更多格外的兴趣。
她因此放下心来,只把三叔当做一个拥有“喜欢听人讲无聊工作报告”癖好的亚裔角头。
陈宴倒是看明白了,三叔这么接近她,只是为了熟悉她的气息,以模仿她的孩子去适应她的存在。
说到底,还是为了【通感掠夺】仪式。
陈宴此时还不明白,三叔只是看到自己的后背被治愈而已——他顶多知道玛琳娜的血有治愈他人的能力而已,怎么就能够确定自己要对玛琳娜腹中的胎儿进行通感掠夺仪式,且为此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呢?
陈宴心想,或许三叔还知道一些别的什么事情——
三叔一定还知道关于玛琳娜的、更多的秘密。
无数记忆画面从他面前“飞过”,直到一副清晰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
斜阳所照射不到的转角楼阴影之下,一道不可抵挡的白芒覆盖了三叔的所有视野,即便那只是一丝无心散逸开来的刀气,也绝非拼尽了所有力量的三叔所能抵挡。
这一次刀伤和之前一切所受伤势都有所不同,那层浅浅的刀痕根本无法愈合,即便他拥有【完美血肉飞升之躯】,依然无法抵抗刀痕中诡异力量对身体的侵袭。
伤势一刻不停的扩大着。
三叔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那明明只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刀痕而已,为什么自己能从其中嗅到那么浓烈的“死亡味道”呢?
这股浓烈的死亡的味道让他再次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令人绝望的清晨,他眼前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胸前生着五彩鳞片的身体,耳边似乎回响起苍耳手中短刀之上的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
<b/> “滴答……”
那是无数午夜梦回时浮现于他脑海中的梦魇,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绝望如深海一般深邃。
他在绝望中想起了玛琳娜,想起了自己最后的希望,于是开始逃向麻风巷,如数个月逃避莱恩·伽马追杀时一般,他在恍惚之间来到了玛琳娜门前。
玛琳娜看到三叔的样子,意识到事情的紧急,立刻拿出自己的“独家伤药”,为他处理了伤口。
但令人绝望的是,这一次,她那神奇的独家伤药竟然并没有使伤口愈合,而只是让伤口扩散的速度变缓慢了一些而已。
三叔倒在了她怀里,并非因为失血过多或是过分疼痛,而是因为内心对死亡阴影的浓烈恐惧让他产生了神经性休克——他是被吓瘫了。
深邃的绝望甚至诱发了他的腐坏,而玛琳娜对此并不知情。
她没有想到的是,正当她茫然不知所措时,怀里的三叔忽然笑了。
他张开双眼,用充满童真的竖瞳注视着她,嘴里吐露出令她内心恐慌的字眼。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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