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们是严谨的,一个观点不是只提出来就作罢,还需要结合事实,进行严谨的论证和样本足够充足的实验,才能得出相对应的结果。
而苗应初显然明白这一点,于是,他手中的婴儿诞生了。
“恕我冒昧,借用了这间屋子里的那只【灵】——我要维持这具小小躯体的活性,不至于刚出生就夭折,所以必须要这身体里有一只成熟的【灵】。”
他看着众人,继续说道:
“在此基础之上,我有一个新的猜想:
人和亚人,如果只是在进化方向上有所不同,那么,致使其进化方向发生分歧的【兽化病毒】,又到底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兽化病毒虽然被以【病毒】命名,但实际上,兽化病毒的感染性并不强,甚至没有大多数病毒的特征。
甚至在感染之后,如果不进行【升华仪式】,兽化病毒的感染者就立刻会发生失控、腐坏,甚至死亡。”
他认真道:
“我们异常生物学上曾经有一个学派,那学派提出过一个观点:
【兽化病毒】并不是导致亚人出现“兽化”现象的根本原因。”
在苗应初进行了这么长时间的演讲之后,陈宴第一次打断他的话:
“不要再说下去了。”
双手沾满鲜血的苗应初向他露出了感激的微笑,并向他说道:
“阿宴,你是个好人,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现在不说,以后或许就再也没机会在人前说了。”
陈宴用没人能发觉的力度轻轻叹了口气。
而在陈宴身边,如圣光神祇一般的安泽姆,肯定了苗应初的话:
“是的,无论他的实验到底是对是错,在叙述完毕之后,他都必须接受圣光的制裁。”
面对安泽姆掷地有声的话语,所有人都没有出声。
圣歌团如日中天,团长和皇帝平起平坐,而即便在圣歌团内,安泽姆也身份敏感。
没人想招惹圣歌团——更别说为了一个拿婴儿做实验的疯子。
安泽姆盯着他的手,似乎害怕他被逼太狠而投鼠忌器。
“现在,继续吧,在死前,我希望你那邪恶的理论,能够成为神秘学实验案例中最可笑的反例。”
苗应初看着他那如同圣光亲自降临尘世一般金光四溢的眸子,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害怕,继续开口说道:
“我刚才说,之前那个学派认为,【兽化病毒】并不是导致人出现“兽化”现象的根本原因——
凭借【兽化病毒】本身,并不能将人的血转化成野兽的血,也无法将人的细胞变成野兽的细胞,更不能单单凭借病毒的传染性,让人类“恶化”成为野兽一般的亚人。
必须借助【升华仪式】,才能让【兽化】在一个很低程度成功率的情况下,正常进行。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了人的兽化?”
他一个一个看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
想必在接下来的无数年里,他的话将会被所有人铭记。
“我认为,是人自身的【兽性】。
从我的实验得出结论:人和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人即是野兽!
我认为,【兽化病毒】只是诱发了人内心的【兽性】——将人变成野兽的,便是人类自身被诱发而发生膨胀的兽性!”
他语调姿态皆是慷慨激昂:
“我们学习的是异常生物学,自从第一天上课,老师对我们讲述异常生物学史的时候,就反复强调【兽化病毒】的不可控性。
【兽化病毒】是不可控的,即便米大研究院这样掌握了一部分基因编辑科技的研究机构,也无法完全解构【兽化病毒】中的超凡力量。
可一旦改变原先的观念——一旦将【兽化病毒】不再视为一种病毒,而视为一种诱发人内心【兽性】的催化剂,我们就可以通过一些超凡的物品——无论是血液、植物、超凡动物的脏器,或是其他——我们可以通过这些东西,对兽化病毒进行改变,甚至定制!”
他眼神中只剩狂热。
对这一席话,他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以至于诉说的过程相当流利,又没有用很学术的语言,甚至能让在场学习最烂的同窗听懂:
“由这样的新观点出发,我们可以尝试对【兽化病毒】这种“催化剂”进行解构和重塑,控制其诱发兽性的程度,从而控制人发生【兽化】的程度。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甚至不需要借助【升华仪式】,就可以控制兽化的方向!
甚至使人能挑选自己想要兽化出的特质——前提是他身体里有那种野兽的血脉。
而到了那时,【兽化】将不再是堕落为兽,而是光荣的进化,是血肉的飞升!”
他看着被完全惊呆的众人,将婴儿抱在怀里,双目通红,语调加快:
“亚人有种群之说,人一定也一样!对于有些血脉特殊的人,我们甚至可以诱发他们内心来自更遥远年代的兽性,使其发生【返祖】,使其——成为拥有人性的远古巨兽!”
“我们之前在《亚人种族考》那一章节学过,对亚人来说,越是强大的血脉,其升华仪式就越容易失败——大家有没有想过,是升华仪式本身出了问题呢?”
“只要给我时间,我很快就能验证,原先的那些升华仪式只是单纯的笑话,所以亚人种族才出现了那么多的无脑野兽——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如何控制兽性!即便想过,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他表现出的狂热引发了人群中一部分人的恐惧。
“而这个过程一旦成功——一旦我能够研制出能够控制【兽性诱发程度】的催化剂,那便是人类历史上最光荣伟大的进化!”
“而那个进化的过程,我愿称之为——完美血肉飞升仪式!”
话音落下,全场静默。
打破沉默的是安泽姆。
“说完了?那么,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