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于过分激动而自问自答：</P>
‘这意味着我们能够通过这东西进入bIoS！因为在这个东西上，现世和bIoS是没有界限的！’</P>
陈宴对此消息也表示吃惊：</P>
‘可我们所在的世界并没有那段基因的运行库啊？只在虚拟机里怎么行？’</P>
这是一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P>
林赛语气里的激动几乎溢了出来，他没有直接回答陈宴的问题，而像是转移话题一般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P>
‘由人类编辑出的亚当，其本身是存在的吗？’</P>
陈宴认真想了想，回答道：</P>
‘亚当是存在的，他以硅基造物计算机为基础，以二进制代码而存在。’</P>
林赛就是想要这样的回答：</P>
‘那么那段基因所表达出的产物也应当是存在的——以硅基造物计算机为基础，以二进制代码而存在！’</P>
陈宴大受震撼，他大概明白林赛要做什么，但又不完全明白这件事到底会产生何种结果。</P>
林赛显然明白陈宴一知半解的状态，他耐心解释道：</P>
‘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悖论，我在此无法详细解释，但作为一个人类，我们能够用很笼统的观念来理解存在——</P>
可以被我们的意识所探知，就是存在的。</P>
你必定会认为我所说的事情太过主观，太过唯心，可直到现在我们几乎可以做一个定论——这个世界并非是完全唯物的——至少在我们所在的现世，这里并非是完全唯物的。’</P>
陈宴恍然想起来，林赛不仅仅是生物电子学的专业人员，还是在帝都进行过研修的高材生，他的学习生涯中绝不仅仅只对科学进行过研究，哲学也必定有所涉猎。</P>
陈宴低声道：</P>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能够通过那东西，到达bIoS。’</P>
林赛的激动溢于言表：</P>
‘是的！我们能通过那东西建立类似超越之门一般的通道，去往bIoS！’</P>
他紧接着解释道：</P>
‘但单纯通过进入bIoS的方法去躲避天启，是不现实的，因为bIoS早已经成了人间地狱，人们在机械蜂巢的生活必定还要比bIoS中的生活好得多。</P>
因此，类似【暂时去bIoS避难，等到天启结束再回来】的办法，也是不切实际的。’</P>
林赛亲自见证了那个世界，对这件事他最有发言权。</P>
‘我之所以要做这件事，是为了后续的研究——我们只要能进入bIoS，就能够将bIoS中的一切和我们所在的现世做对比，我们能够找到避免bIoS中所发生一切悲剧的办法！</P>
现世中的一切规则都来自于bIoS，不是吗？</P>
那么我们所在现世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会向bIoS靠拢，直到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那些事件的发生！</P>
只要我们研究明白了bIoS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的底层原理，就能避免那些事！’</P>
陈宴表现出了另一种惊讶：</P>
‘这似乎并不是你曾经想做的事。’</P>
林赛完全没有隐瞒：</P>
‘是的，而且即便到了现在，这些事情也不是我想要做的。</P>
我想做的是另一件事——我想知道，bIoS是否是bIoS。</P>
我想知道，bIoS之下，是否有更深层次的世界。’</P>
陈宴因这样虚无的话题而变得有些迷茫：</P>
‘我曾经和亚当聊过这个话题，我后来自己想过，按理说，任何一个世界都仅仅只是更深层次的世界，而不可能是最底层的世界。’</P>
林赛精神紧绷：</P>
‘是的，按照我们现在的眼界来看，的确是这样的，而且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P>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话题，两人默契的同时暂停下来。</P>
沉默的片刻之后，陈宴再次说道：</P>
‘无论如何，请继续你的研究。’</P>
林赛紧绷的精神缓和下来：</P>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养伤，乌鸦已经完成了意识的上载，重新回到了他的岗位上，再加上有喜鹊来亲自震慑他带来的那些医生，我们现在已经不缺少医疗资源了。’</P>
喜鹊将会万分忠诚的守在岗位上工作，直到生命耗尽为止——这是林赛在看到喜鹊那双眼睛之后了解到的事实。</P>
林赛和喜鹊不是一个圈子，不知道喜鹊曾经做过什么，但既然陈宴用这种方式让喜鹊成为了现在的喜鹊，那么喜鹊之前必定不是什么好人。</P>
林赛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出那些建议：</P>
‘你这次对自己做的改造，很危险。’</P>
陈宴没说话。</P>
林赛和其他人不同，他在Z集团内超然的地位和陈宴之间合作且高于合作的关系让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P>
‘你欺骗了那种邪恶的能力，让被控制的民众恢复了正常，但【那些人依然是你量子分身】的本质不会变。</P>
只要这些人依然是你的量子分身，你就不得不继续使用邪神的邪恶能力维持这样的关系。</P>
这样一来，失控一直在增加，为了压制这些失控，你需要转化更多的人来作为承载失控的容器。</P>
他们是有自己的意志，是再次过上了他们自己的生活。</P>
但他们也成为了你的量子分身，这是事实。</P>
这很危险。’</P>
陈宴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精神很不好，这是林赛必须把一切跟他讲明白的原因。</P>
‘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P>
陈宴，听我一句，趁量子分身的人数还不多，及时收手吧。</P>
放弃这些人，此生不再使用量子纠缠通，就不会有更多的人被转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