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蹬!”
板车垫了下地上粗壮的木茎,发出沉重的闷声。
老头在前面牵着变异牦牛,耳朵却竖了起来。
坐在板车上的小孩用力地啃着翅膀,满嘴都是油垢,没一会就吃光了,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女人和女孩,耳边听到一声哨声,抬起头,就看到那背着“大黑管”的白人朝他丢过东西,砸进怀里。
低头一看,赫然就是手掌大的肉团,眼睛一亮,迟疑了下,还是很小声很小声的道了声谢。
艾伦一笑,目光看向四周,警惕得很。
高军跟在板车旁边,正在跟余谷说话。
“你们在拾荒的时候被变种人抓了?”
余谷点点头,眼神难受,“我们全家都被抓关在一处牢笼里,里面有很多我们这样的人,每隔三五天就要带一批人出去杀掉,我个子小,被我爸他们藏在后面,但我爸、我哥、我妈全都…”
他说着就哭了起来。
高军表情凝重。
变种人,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形象,那粗糙发绿的皮肤像极了兽人,而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如此野蛮、弑杀和狂野。
最少的都有两米的身高,他们的智商普遍不高,但因为强大的身躯铸就了强大了力量,而且还会使用武器,基本上只要不遇到大型异种,几乎是横着走。
而抓人的原因嘛…
变种人也需要奴隶。
“后来趁着他们出去掠食,我和几个人跑了出去,但在半路上遇到了捕奴队,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高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余谷用手背擦了擦眼泪,“你怎么不呆在聚集地?”
“魏洞父子想要杀我,占据我的窝棚,被我反杀了,我就跑出来了。”
高军一边说一边看着余谷,观察着他的表情,果然,后者一怔,表情有点懵,他继续说,“我不打算回去,那地方没有希望,镇长那吸血鬼,就知道躲在房间里,今年黑夜来的那么久,大家都快饿死了。”
“所以打算去别的地方吗?玉马洲现在去不了。”
“你怎么知道?”
余谷指了指那老头,“羊大叔说的,他说通往玉马洲的路上发现了多脚兽的痕迹,玉马洲已经派遣了安全部队进行围剿,短期内区域被禁止通行。”
多脚兽?
就是那有两个头,一个人形、一个狗头、还有六条手臂,下面还有恶心、蠕动的触手的怪物?
光是想,都觉得反胃。
这玩意生命力很顽强,几乎不用进食,靠吸收空气中的辐射就能填饱肚子,但并非不代表他不猎食其他生物,幸存者面对它们,基本上就是上菜了。
而且它们身躯还携带大约70余种病菌,的专业的物理消杀。
比如请使用74式火焰喷射器,一发入魂!
当然,现在高军还没抽到。
“我打算先找个地方建立聚集地。”
“建…建立聚集地?”余谷眨了眨眼睛。
“你知道在废土上最缺少什么吗?”
“粮食?”
高军摇摇头,道德模范开始附身了,“是希望,每个人一睁开眼,就像是麻木的僵尸,在失乐园里,重复着的只有劳累和饥饿以及痛苦,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老有所依、人有所用!”
PUA、画大饼谁不会?
当初他当保利集团海外经理的时候,遇到的那些黑叔叔们哪个不是此中高手?为了赊账,无所不用其极。
拿着三千块的工资,老板还给你说上市之后,怎么样、怎么样,给你分红,给你干股。
啊呸!
我就让你明白,便宜没好货。
但废土的人已经许久没有接受到过“画大饼”的碾压了,余谷听得是格外出神。
“年轻人不缺少工作、老年人不缺少食物、孩童不缺少教育,活着不缺少尊重,人人生来平等!”
余谷目瞪口呆,吞了吞唾沫,“平等?”
他从生下来就没听过这个词语,废土,需要的是生活,生下来,活下去。
尊重、平等?那能当饭吃吗?
要做的是适应废土上的危险,每天要想的是,如何给镇长大人交税,能够满足他奢侈的生活。
高军面色凝重,“这条路注定充满危险,但我们不去做,我们的子子孙孙都要重复我们的生活,你希望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惨剧如复刻般每天重复吗?”
他双手搭上余谷的肩膀,两只眼看着他,“我们需要团结,愿意加入我们吗?”
余谷心里涌出一股激动,他感觉到了被需求、被重视,面色激动且涨红,用力地点点头。
一个组织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就如同散兵游勇,不堪一击。
系统可提供不了多少人,最主要还是得靠废土幸存者,至于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就找余谷,因为他年轻、有活力呀。
前面牵牛的老头饱经沧桑,可不是三两句话可以说动的,年纪大了,更看重的就是利益。
板车上的女人、孩童没有战斗力,甚至毫不客气地说,他们就是依附在更强大个体或者团体中的“寄生虫”。
年轻有时候代表了冲劲,也代表了莽撞!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暂时安顿下来,然后寻找幸存者,让他们加入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来。”
余谷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体现自己的作用,“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作为暂时聚集地,不过,有点危险,有异种的痕迹,不过看脚印是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