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和君父在回家的路上,遭人埋伏。阿娘心急,不管不顾的,替君父挡了一支毒箭。”
纪梵音细眉一挑,高兴道:
“嘿!我婆婆这脾气跟我挺投契。”
水清尘摇了摇头,轻柔的一笑,闲聊的口吻,好似在讲别人的故事:
“这脾气有什么好的。以君父的能力,当时完全可以避得开那支箭。就算避闪不了,真的被射中了,君父也一定可以化解那次危机,不会严重到伤及性命。”
纪梵音听得直摇头:
“事后的大道理,谁都能分析。可是,危机当下,谁敢拿心上人的命做堵住。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危险可能,也必须慎重对待。”
水清尘眉头微皱,隐露不赞同之色:
“当时阿娘已经怀孕第九个月,马上就要临产。她该知道轻重的。”
纪梵音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被揪了起来:
“那,那后来呢?”
水清尘平静的“望”向前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天不绝人。有位恩人路经那里,以半数内力豁出相救。阿娘苦撑到最后,终于把我顺利地产下。但,她也为此耗尽气力,没能坚持到回家。君父把尚在襁褓中的我,交托给祖父后,一个人抱着阿娘进了密室。自那以后,再没从里面出来过。”
纪梵音疑惑的眨眼:
“从未?他一个人在里面不怕寂寞吗?”
水清尘微微晃神,沉默了片刻,摇着头说道:
“也许,他更怕阿娘会寂寞。”
纪梵音一个恍然明白过来,遗憾的叹息:
“殉情了啊……君父他,也是个痴情的人呐。”
纪梵音小心翼翼的往水清尘身边凑近一点,再近一点点。
好像多靠近他一些,就能帮他多分担一些难过。
“那咱美人阿娘的仇报了吗?”纪梵音仰头询问。
水清尘点了点头:
“一个不留。君父他亲手了结了那些人。”
“那报恩了吗?”
水清尘修长的右手指摸索着,按压住腰间随风晃动的荷包。
里面有当年恩人留下的信物。
“尚未报恩。不过,总有机会的。”他答道。
“总?呵,尘尘一看就是名门正派的正经主儿,容易被别人的事情,牵绊住脚步。尘尘,你得知道,人生短短几十载,不能全虚度在别人身上。有恩,咱就报恩,有仇,咱就报仇。管他是非缘由,他人死活,先自己爽了再说。”
水清尘剑眉不禁一挑,诧异的扭头:
“你这歪理,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纪梵音肆意飞扬的哼笑:
“什么歪理啊,我说的可都是至理名言,换是外人,我还不传授他们呢~也就尘尘,我才推心置腹的告诉你。”
“喔?娘子还有别的‘至理名言’?”水清尘充满兴趣的问。
纪梵音骄傲的扬起小下巴,得意的哼哼:
“你娘子我的至理名言,可多着呢。”
水清尘唇角禁不住跟着上扬,侧耳细听:
“那还请娘子再不吝赐教一二,为夫洗耳恭听。”
纪梵音娇嗔得朝他瞪去一眼。
心里很清楚,他压根就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想知道自己的这些道理,也就是逗着她玩而已。
水清尘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声音,询问道:
“怎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