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
“大人真的神了...”工坊内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给陈操汇报:“大人制造的水泥桩,昨日小的们实验了一番,坚硬无比,用水泡之后也没有侵蚀的痕迹。”
陈操点头,然后嘱咐道:“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答道:“小的李茂才。”
“李茂才,即刻起,本官任命你为南京右卫水泥工坊正九品提举,此工坊以后由你主事,你好好做。”
李茂才一个匠籍贱户,平生吹嘘最大的事情就是参与孝陵明殿的翻修,被开除之后就回了老家给官府做事,这辈子算他命好,阴差阳错被赵信抓来,跟了陈操,有钱拿不说,还做了官,当下双膝跪下行大礼道:“小的谢大人恩。”
“从现在开始,大力招收人员,你的月钱为三两银子,技术扎实的为一两银子,新招收的学徒月钱为五钱银子,务必在三个月内给我造出南京右卫的营房来,缺钱就来找本官要。”正要离开,陈操有道:“切莫因为贪心在工人月钱上下手,你可别忘了本官可是锦衣卫出身,最恨贪污手下人钱财的人。”
李茂才胆战心惊的抱拳:“小的定不负大人所托。”
陈操与李湘成亲之后,李湘手下的聚贤居自然成了陈操的产业,周德才对于自己能成为陈操的手下也甚是满意,至少跟着这个文学大家混不会被饿死,而陈操也不用太在意是否会有分红这个事情,因为现在李湘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夫君真的是个大才,”李湘在聚贤居内看着陈操口述,由她负责下笔的第二部聊斋志异赞不绝口:“难怪夫君能迷倒那么多少女,这文笔,就是白梦生也比不上夫君。”
说到白梦生陈操又想起了那个白玉兰,然后道:“夫君以后能不能成大事全靠这些小说了,你就放心的写,这倩女幽魂一共三部,头一部能大卖,这第二第三部依然可以。对了。刊印好之后给我准备十份,我要送人的。”
送的自然是京城的皇帝以及南京的诸位国公好友。
“大人,”赵信走进客堂道:“大人,江西的人回来了,宋应星抓来了,此刻正在千户所内大闹。”
陈操:“......”
陈操抵达千户所时,宋应星正在大闹,他个愣头青不怕锦衣卫,反而想着一旦被锦衣卫诬陷残害还可以混一个青史留名的好名声,所以豁出去的打砸大堂的桌椅。
“若是让我出去,定要告到学政大人面前,让他好好的评评理,锦衣卫是不是可以胡作非为,我要是科举舞弊,早就被抓了,还轮得到你们锦衣卫第二年再来说事情?”宋应星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椅子上骂道。
陈操走进大堂,看着这个三十多岁中年人儒雅中年人居然还有这等本事,便拍了拍手:“宋先生切莫生气,我乃陈操,应你老师毕懋康之请,让你来金陵协助他办事的。”
宋应星一脸的茫然,然后道:“胡说八道,你们到江西抓我给的罪名是科举舞弊,与我老师何干?”
陈操便知道这些读书人认死理,便道:“毕大人此刻已经抵达龙江渡口,今晚便会抵达南京城下,先生若是不信,尽可与我去半道迎接...”
“好,”宋应星站起身拍拍袍边:“倒是去看看你们这些鹰犬能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毕懋康在陈操离京的第二天便递交了辞呈,并找到了张问达,以张问达吏部尚书的权利,很简单的便将其调到南京,以文官身份充任南京右卫正八品火器厂主事一职,朝中上下除了毕懋康的几个好友及其做侍郎的兄长表示不理解之外,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毕懋康离开之后顺天府丞的空缺,虽然这个府丞不好当,但也是正四品的实职高官,还可以觐见面圣,是诸多不称心官员眼红的实缺。
陈操命廖耀文去接,半道时候确实遇见了毕懋康的马车座驾四辆,想来毕懋康是把家眷也一同接到了南京。
宋应星见得毕懋康的面后激动不已,经过毕懋康一番解释,宋应星当即表示愿意到南京右卫做官,为火器厂正九品的照磨。
“陈大人,下官有一事想要征询一下大人,还请大人为下官解惑。”到达南京右卫的营地,在临时工坊的帐篷内,毕懋康认真的看着陈操说着。
陈操命许开先守在外面不得任何人打扰,帐篷里只有自己和毕懋康,便小声道:“辽东局势糜烂不止,朝廷已无力应对,我乃有志之士,不忍太祖皇帝立下的基业毁在咱们这辈人手里,所以拼力建立这火器厂,有大用。”
“朝中诸公为何会容忍大人你身兼指挥使一职还在卫所名义上开办火器厂?”毕懋康接着问道。
陈操神秘道:“太仆寺少卿李懋桧乃我岳父,吏部尚书张问达乃我叔叔,更何况,我给了魏忠贤那厮十万两银子,以及承诺每月给陛下进献我所写的小说。”
“难怪...”毕懋康长叹一声,有些打趣的看着陈操:“大人如此也不枉佞臣的名声...”
陈操:“......”
六天之后,京师传南京塘报,辽阳失陷,辽东经略袁应泰自杀殉国,辽河至盖州卫以东、北、南方向土地全部失陷,辽东诸军退守盖州、海州两卫。
三天后,经廷议决定,任命孙承宗为辽东督师,前往广宁镇守。
又两天...
“大人,回来了...”
赵信找到陈操时,陈操正在火器厂内给毕懋康说燧发枪并把图纸画给了他看,而宋应星会水锤,枪管的锻造由宋应星搞定,自己则和毕懋康说枪的原理。
“谁回来了?”陈操抬头,他的脸有些黑,因为刚刚从工坊内河毕懋康一看锻造燧发枪的精细部件。
“宋总旗回来了。”
“宋澈?”陈操惊讶一声,便道:“快带我去。”
宋澈没有进城,而是等在了正阳门外的官道驿站旁,陈操再见宋澈时,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的年轻小伙子居然长了胡子,而且面目明显黑了不少。
“时秀...”
“耀中...”
两人相见,大力拥抱在一起,若是个女人,至少有人要哭,但现在两人却是哈哈大笑,挽手言谈。
陈操的府邸大堂中,宋澈正在和妹妹宋茵两人寒暄不已,哭哭啼啼的宋茵样子美极了,但当着宋澈的面,陈操不敢表现出来:“行了,今晚咱们两人好好喝一杯,走去秦淮楼。”
包厢内,坐着陈操、宋澈以及陈操手下五名心腹。
“我曾认真的给袁大人上过疏,请调投诚的蒙古人和女真人还有投诚的我大明士卒军民出辽阳另立为营,结果他们都不听,只有参将李绍宽认为我说的话有道理;城破当夜李参将找到我让我与其一同协守北城,彼时因为沈阳失陷,我已经升任投诚军游击,结果南城在当晚被蒙古难民及女真内应打开,诸多参将游击战死,城破,袁大人宁死不走,最后吊死在东城瓮城楼上。”
“建奴有多少人?”陈操问道。
“大概有三万,另外有近五万叛军。”宋澈说道:“敌军攻势凶猛,若不是石柱土司兵与戚家军战斗力强悍,掩护大部队撤退,我怕连我都回不来了。”
“石柱土司?戚家军?”陈操皱眉:“石柱土司可是秦良玉?那戚家军还是姓戚的在管?”
宋澈喝下一杯酒,叹气道:“石柱白杆兵却是秦良玉,那戚家军却不是,戚家军的游击叫曹文诏,此人每每与建奴接战时都是第一个冲进去,最后一个冲出来,作战异常勇猛。”
赵信插话道:“戚少保的兵在万历爷时就留在辽东了,戚家军的战法在辽东打的那些蒙古人落荒而逃。”
宋澈点头:“那曹文诏乃山西人,是在辽东从的军,正好入了戚家军,不过此战基本上就没了,他们拼死掩护我们撤离,真汉子。”
陈操心里点头,然后询问道:“时秀,你能否把曹文诏给弄到我南京右卫里来?”
宋澈想也不想便摇头:“那不可能,他现在是游击将军,此战辽东边军指挥将领死了不少,他应该会升官,若不是你让锦衣卫通知我回来,我也不会回来的。”
原来如此,陈操心底有一个邪恶的计划正在酝酿而生,便笑道:“行了,这件事情不说了,让你回来是因为现在我兼了南京右卫的指挥使,日后是对辽东用兵,但现在赵信几个我还不敢调离镇抚司,所以这指挥同知一职,我便让你来担任。”
宋澈一阵感动,然后抱拳:“末将定然不负大人之命。”
陈操一把抓住宋澈的拳头:“你我兄弟日后是要干大事的人,在场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信得过,所以你也不用与我这般客气。”说着又道:“我有新的训练方法与战法,到时候兵员找齐之后,你与戚显宗一同训练这帮兵。”
赵信拱手:“大人,您吩咐的招兵已经完成了,流民内选了两千五百人,听闻有钱有粮,这帮人都积极的很,全是十七岁到二十五岁的青壮。”
陈操点头道:“你小子干得不错,日后好好赏你,对了,待戚显宗招兵回来之后,全员入驻右卫营地,”说着看着宋澈道:“这些日子你就先回城里住,右卫日后全是火器部队,兵员一到,你就得待在营中,你可能坚持。”
宋澈笑道:“南京与辽东相比,这里是天堂,那边就是地狱。”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