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梁微笑道,“你们应该都听过他的名字,他就是智先生”
“什么竟然是智先生”波才等人一齐失sè,重新立起,向着那人遥遥施礼。
作为太平道最核心的人物,他们也只是听说过,大贤良师有一位密友名叫智先生,一直隐于幕后,为太平道出谋划策,连张宝、张梁都对他执礼甚恭,只是此人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没有人见过。
波才喜出望外道:“一直听说智先生之谋天下少有,如今我军正好处于骑虎难下之局,请先生教我”
角落中,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大渠帅客气了事实上此间的情况,人公将军与老朽已经悉知大渠帅说形势骑虎难下其实并不准确,而是该说危如累卵才对”
“不会吧”波才、彭脱、张曼成一齐脱口道,换成别人如此口出狂言,只怕他们早已勃然大怒,但此言出自传说中的太平道第一智者“智先生”之口,他们却是不敢公然反驳。
“诸位一定在心中大骂老朽是在危言耸听,对吗”此言一出,波才几人一齐面露尴尬之sè,这正是他们的想法。
“不怪诸位因为诸位尚不知道外界的情况”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正在四处袭扰后勤,令诸位焦头烂额的汉军主将,你们可知是谁”
三人一齐茫然摇头,只有张梁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
“他便是大破我河北十数万大军,并令地公将军饮恨沙场的人”那个声音似乎也怀有深深的忌惮,“汉鹰扬校尉南鹰,哦不他现在似乎是鹰扬中郎将了”
波才、彭脱一愕,依稀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有张曼成惊呼道:“我知道此人,他便是以一人之力,在宜阳连杀我太平道七名渠帅的那个人吧”
波才、彭脱终于变sè,不能置信道:“什么竟然是他”
波才倒吸一口气道:“竟然是他他不是在河北吗怎么会来到此处”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傻”智先生毫不客气道,“我和人公将军都能来,他当然也能”
张梁点头道:“此人是目前我军最大的劲敌,他最少带来了五千骑兵来到这里当然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彻底打垮我东、南两路人马,解除阳翟之困”
彭脱冷哼道:“可是在颍川我军仍然占据主动,凭他南鹰区区数千骑兵有何作为说我军形势危如累卵似乎言过其实了吧”
“愚蠢”智先生突然重重喝道,“你们连他的人都没有看到,便折了二千人马和许多粮草,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且问你,现在军粮尚够支撑几ri”
彭脱一滞,支支吾吾道:“还有四五ri吧”
“那么四五ri后呢如今阳翟久攻不下,你们是否准备让士卒空着肚子作战”智先生森然道,“这与自杀何异”
“末将等正准备设下埋伏,引他们入陷”彭脱心中不服,强辩道:“相信只要打垮那支骑兵,我军便可恢复粮草供应了”
“打垮你真是好大的口气”智先生发出森寒的笑声,“严立、严政、褚燕,加上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这么多的太平道英才尽败于他一人之手,死在他手中的渠帅级人物都超过十位,甚至连当年大贤良师对上他时都受创而归凭你便可以打垮他吗”
彭脱心头一寒,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如果所料不错”智先生冷笑道,“他正是要等你们主动出击,才好一口一口的吃掉我们你们打算派多少人马去设伏”
彭脱瞧了瞧波才的脸sè,脱口道:“两万”
此言一出,连张梁都露出啼笑皆非之sè。
彭脱立即改口道:“三万”可是转念一想,那南鹰连张宝的九万大军都能正面冲垮,只怕三万还是不够。
“行了不必多言”智先生嗤笑道,“你干脆将全部十万大军都领去算了”
彭脱讪讪一笑,再也不敢插言。
“那小子绝对是个鬼jing”智先生淡淡道,“兵马去得多了你休想他中计,可是去得少了便是送到他嘴边的美味如今他之所以不断打击我军外围和后勤辎重,就是不敢主动攻击我们防御森严的大营,而是想将我军诱出后野战”
波才终于清醒,失sè道:“那么我军确实是大势不妙难道要主动撤围”
“不可”智先生yin,“十万大军岂能说撤就撤只要我军军心一乱,无论是皇甫嵩还是南鹰,都会毫不犹豫的猛扑上来,他们会在我军后撤之际,前后夹攻我们”
“不好”波才三人骇然道,“如此说来,真的是危如累卵了”
波才面如土sè道:“还好有智先生在此,不然我等危矣”
他起身向智先生深深一躬:“还请先生救我”
智先生缓缓起身,却仍然包裹在黑暗之中,只能看清他的一双黑靴。
<bC/> “很简单立即减少阳翟西门的进攻兵力,伪装出西门兵力不足的假象既然我军退不得,便只有诱城中的皇甫嵩主动突围”
“可是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当然不是你们可领兵于西门外数十里外设伏截杀不求歼灭,只求声势越大越好”
“这又是为何”
“南鹰不远千里赶至此处,不就是要救皇甫嵩吗如果他听说皇甫嵩突围而出,又在半路遭遇伏杀,你说他会不会立即现身支援呢”
“末将明白了真是环环相扣之计不但解除了我军的粮草之危和覆灭之厄,更可趁机攻下阳翟,一举消灭皇甫嵩和南鹰两路汉军先生真是神人也”
“唉且这么试试吧如今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希望不求全功,但求有一半战果便已足够”
那双黑靴情不自禁的向里缩了缩:“老朽已经在那小子手上吃了两次大亏了真是不敢轻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