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果然是人脉宽广,交游广阔啊”轻轻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回乡不过两ri,便有这许多本土名士与你相晤”
那青衣男人浑身剧震,正yu推门的手竟然僵在半空动弹不得。
他艰难的转过身来,望着来人道:“你,你,你不是在闭关苦修吗”
那人耸肩道:“我既然站在你的面前,自然说明已经功成出关了”
“哼你出得倒是时候”那青衣男人闪过一丝怒sè,上前戟指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二十年的大计都已毁于一旦,你之前怎么不出来主持大局”
那人沉默下来,良久才道:“这段ri子苦了你了我只是想来向你辞行的,今后只怕再也无缘得见了”
“是吗你真的要离开了”那青衣男人仰首观天,眼中闪过无尽的迷茫之sè:“有时我真的很好奇,那里究竟有什么令你如此痴迷,连王图霸业也可以视为粪土”
“不管我身在何处,心中始终会记得我的兄弟”
“兄弟”那青衣男人突然眼中直yu喷出火来,大叫道:“你还记得兄弟你二弟死了你知道吗你三弟我也没有救回来,只怕也是”
“我救回来了,三弟已经被我安顿在安全的地方”那人语气中满怀着歉意与感激:“你的情意,我领了”
“真的吗”那青衣男人喜出望外道,他冷哼了一声:“算你这个做兄长的还有些良心”
“罢了罢了”他怔了一会儿才苦涩道:“我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当年你想当皇帝,我便帮你,如今你改变心意,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你走”
“我方才听到你与那少年说到了一个人”那人淡淡道:“你知道吗三弟便是他救回来的”
那青衣男人蓦的瞳孔收缩,冷笑道:“你倒是大度,连害死弟弟的仇人也能化敌为友”
“你是来劝我也放弃对他报复是怕我会死在他的手上吗”他突然醒悟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你放心,如今大势已去,我怎能斗得过他而他又救了你三弟,就当是恩怨两清”
“不,不仅如此”那人上前一步,缓缓道:“我是来劝你投效他的”
“什么,你疯了”那青衣男人失声道:“你知道他有多少手下死在我的手上吗他岂能容我”
“那是战争,而战争就会死人”那人沉声道:“我都能忘却弟弟的仇恨,他又岂会因为一些部下的战死而记恨于你”
“哼哼真的吗”那青衣男人冷笑道:“那小子如此厉害,我都几次败在了他的手上,他还会瞧得上我别是自取其辱”
那人听出了他有一丝动摇,哑然失笑道:“事实并非如此,他对你忌惮极深,几次向我打听你的下落,唯恐你ri后再次与他为敌。若是瞧不上你,他会如此紧张吗”
“为什么”那青衣男人突然正容道:“为什么你会希望我来辅佐他呢”
“想听真话吗”那人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小子一无过人武艺,二无深厚根基,却能长胜不败,我相信这不是一种偶然。正如我三弟所说,这样的人仿佛是气运在身,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似乎有点道理”那青衣男人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小子是有点邪乎几次都令我输的不明不白,却无话可说,确是仿佛神明护佑一般”
“不过,我不去惹他即可,相信凭那小子的气量也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那青衣男人微笑道:“为什么我感觉到,你似乎想极力促成我加入他的麾下”
“因为我欠你的”那人涩声道:“你是一个真正的智者,动荡的天下大势,正是你应时而起之时我就要走了,却不希望你满腔抱负,满腹才华,困死在这穷乡僻壤之中”
“你欠我的”那青衣男人细细咀嚼着这话,眼中泛起了一层蒙蒙雾气:“不错,你是欠我的可是今ri从你这种孤傲的人口中说出来,你便再不欠我什么,因为我值了”
“多谢”那人点了点头,转身而去,突然又停步道:“对了,我尚有一些身后之事会托负给那小子,若你ri后依附于他,也请费心照顾一二”
“你是说你的家人吗”那青衣男人一愣,跟着破口大骂道:“连修炼的狗窝在哪里都不肯告诉我,现在想着要我照顾你家人了做梦”
他骂完之后,终于止不住放声大笑道:“行了,交给我滚去做你的神仙,今生碰上你这种朋友,算我倒霉”
“珍重”轻轻的叹息声从风中传来,那人仿佛一阵清烟般消失在薄薄的雾sè中。
那青衣男人笑容敛去,茫然若失,佝偻的身躯似乎微微有些发颤。
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来,冷笑道:“想要我投效没那么容易西北战事将起,且再瞧瞧这小子是否真的气运加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