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人真是曹cāo,那么一切就都合理了”高顺露出深思之sè:“此人之前分别在不同地点与我二人交过手,所以那ri他引兵来援时,令我们同时生出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在三批黑衣人抢夺黄巾藏宝时,又被我二人同时撞上。那一次,他之所以不敢开口,就是担心我们能从口音中听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曾和子二同时参与了刺杀张让的行动”南鹰冷笑道:“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第三名杀手,也就是亲自出手刺杀张让的人,便是子一孙宾硕”
“这个设想看似无关紧要,却直接引出一个目前我们尚未明白的问题”他仿佛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着无数正在侧耳倾听的听众。
“曹cāo在兖州劫夺黄巾宝藏,而子一和子二却在长安附近盗取帝陵藏金,此二人皆为天干地支中的领袖级人物,却一东一西的做起了这等巧取豪夺的买卖”南鹰苦恼道:“虽然钱财是好东西,可是为何如此急迫对于天干地支这样一个深伏地下十余年的可怕组织,这几乎是没有理由的”
“天干地支一直关注的问题,便是如何引起天下动荡,以便从中取利,这一点文和便曾向天子分析过。而从他们甘于牺牲封胥和唐周这样的重要人物,也要提前挑起太平道和朝庭的大战来看,他们的图谋深不可测”
“这样一个诡异庞大的组织,他们为什么急于得到巨大的财富呢这些财富究竟能够达到什么目的呢”南鹰缓缓闭上了眼睛,努力迫使自己进入那夜悟出的空灵之境,将心中所有的疑惑和破碎的记忆尽数翻出。
刘陶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有人借机滋事,到处散播谣言,说什么天降灾异,乃上天的谴告.
随之是那名报信官吏的声音:.咸阳原上流言四起,人心大乱,现已有十余亭近万名百姓正在向四面八方逃难而去.甚至连各陵、各部的官军之中,也出现了逃兵
再接着是李进的声音:一个月前,朝庭下令禁绝渭水上的一切船只.听说凉州近ri形势不稳,有居心叵测之人和羌人暗中勾结,借助黄巾之乱,朝庭难以兼顾的机会,秘密集结兵力,准备进犯三辅.
想至此处,南鹰耳边突然同时响起了无数纷乱之音:
“禀将军,河岸边发现一处营地,乱七八糟的堆放了很多竹木沙石.”
“每到年末之时,诸皇陵都会修筑高台,用于祭祀.”
.所有的幻象和杂音突然凝聚成灵帝威严的仪容:只要办好此事,朕会重新考虑卿家领兵的心愿
他的心灵突然无比宁静,正如平静的水面,任何一点触碰都可以引发相应的波动,点点滴滴从心湖过飞掠而过,均可瞬间得到之前从未想过的答案。
突然一个极其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南鹰心头一震,空灵之境立告失守。
“不好了”南鹰弹起身来大叫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了为了钱,而是要引狼入室”
荒芜的平原上,一骑快马如飞而来,直至奔到一片连绵起伏的土丘处,那骑士才倏的勒住缰绳,从马上一跃而下。
他隐藏于竹笠之下的森寒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眼神突然在一座土丘上停顿下来,那上面正有两根枯枝相交着斜插入土,形成了一个“”字。
他伸手入嘴,撮唇发出三长一短的哨音。
那山丘后突然缓缓站起一个黑衣人来,他审视了一眼骑士,才高叫道:“天干地支,同气连枝,不知兄弟出自哪一宗家中排的什么座次”
那骑士冷冷道:“地阳支首宗,我为长兄”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惊骇神sè,惊呼道:“竟是子一首领亲临”
他疾奔下土丘,来到那骑士面前,恭敬施礼道:“甲十三,恭聆子一首领吩咐”
那子一缓缓揭去竹笠,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容,正是孙宾硕。
他听得那黑衣人报出甲十三的身份,yin沉的面上终于掠过一丝喜意:“很好没有想到竟是甲系的人亲自在此处联络,这样倒可以省去很多时间”
甲十三微笑道:“没有想到竟能为传说中的子一首领传递消息,这是小人的福气首领只管示下,小人立即来办”
孙宾硕木然道:“咸阳原行动遭遇全面挫败,黄金得而复失,子二和其他几名癸系首脑全部罹难身死,我本人也已暴露,现须立即返回孙氏一门,安排转移迁涉。你务必将此信直接传于甲一”
甲十三听得惊心动魄,却不敢露出丝毫恐慌之sè,躬身道:“小人遵命”
他正yu转身而去,却被孙宾硕一把扯住。
孙宾硕见甲十三露出迷茫不解之sè,向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转身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土丘,森然道:“什么人立即现身,否则休怪本人出手杀人”
“哈哈哈”在甲十三惊怒交加的目光中,一个身材魁伟的大汉从土丘背面施施然行了出来。
“子一果然高明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大汉似乎浑然没有将孙宾硕的威胁放在眼里,从容微笑道:“以仁义扬名天下的一代名侠孙宾硕,竟会是杀手之王子一,看来天干地支果真深不可测”
“尊驾何人便不怕孙某杀人灭口”孙宾硕目露杀机的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夺鞘而出。
“在下阎行”那大汉双手负后,瞧也不瞧孙宾硕手中长剑,淡淡道:“孙大侠定然知道本人的身份,想来还不至于要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