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之中三人对江宁的想法,江宁自然不知道,经过了三天的忙碌,这会儿算得上是最轻松的,朝着院中走去。
“情况怎么样了?”一个男子右手撑着伞,问右手边女子。
只有一把伞,进了门,便收起来了,顺着长廊并肩朝前走去,男子的左肩已经湿透了,而女子只是头发上有些雨珠。
“第一批的金丝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剩下的时间就是看金丝的成色会不会出现反复,在之前的基础上已经做了大量的改进,而且织造的技术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减去了不少的程序,剩下的就要静观其变了……”女子说话,声音如黄鹂一般悦耳,正是王若烟。
与她同行回来的,是大房的掌柜欧凌云,在杭州帮王若烟看管两个店面,算得上是王若烟的左膀右臂了,完成了改进后的第一批金丝,天已经下雨了,杏儿拿了伞去送掌柜,二人只有一把伞,只好同行了。
这欧凌云本是一个孤儿,从小在街头乞讨,王公庸无意间发现他对算数极感兴趣,便领回了家中,后来供他上学,带在身边教授了一些经商之道,谁知他也算是心思缜密之人,对于经商之道也是格外的喜欢,每日与王若烟在一起,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从伙计干到掌柜,也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在王家的掌柜之中也算的上名号。
王若烟此次研究金丝,也没有瞒他,二人从小玩到大,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在欧凌云的帮助下,王若烟也在头两年接收的十几家店铺中实现了与父亲权利的交接,对这位欧凌云,也是极为感激的。
“只是,两年的时间,花费这般大的财力和精力,真的值得吗?万一……”欧凌云与王若烟站在走廊上,皱着眉头问道。
王若烟笑了笑:“总不能一成不变吧,若是固守成规,那就只能坐吃山空了,父亲今年已经年近半百了,再说,此次户部不是已经下来人了吗?再有一个多月,应该就会重新商定对大元朝和突厥王庭丝绸进贡的事情了,只要能够从中分得一杯羹,对于王家,是天大的好处。”
“杨家、何家、孙家,都会争一争,单单是金丝,怕是有些吃力啊……”欧凌云还是担忧道:“更何况,朝廷那边听说已经想用兵了,河西走廊丢了十年,突厥王庭壮大了十年,可能……要打仗了……”
王若烟沉思了片刻:“打不打仗其实户部都需要丝绸,打赢了,或许不用进贡丝绸,可是,真的能够打赢吗?十年前要不是宁缺大将军在黄河拦住了大元,丢失的恐怕不仅仅是河西走廊了,突厥王庭十年的时间厉兵秣马,我们大夏朝呢?才子佳人成双对,朝廷之中明争暗斗,这些都还是知道的,还有不知道的呢?”
“这一仗,真的会赢吗?或者说,真的会打起来吗?无论是人力、物力还是财力,我大夏朝都占据了上风,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输?输给大元朝不怕,大元朝一万铁骑挡得住突厥五万的骑兵,可是我们五万将士,却挡不住突厥八千骑兵,为什么会输?这是我们应该考虑到的问题。”王若烟顿了顿:“说实话,我也不想夏朝输,这些钱我可以不赚,但是事实真的就会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吗?喊喊口号,口诛笔伐,就能够奢望他们退兵?俯首称臣?我看未必吧,文章写得再好,他们也不会退兵,若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欧大哥,你说呢?”
欧凌云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我泱泱华夏,齐心协力,全力一战,未必会输……”
“可无论输赢,丝绸是必须品,输了,赔偿的丝绸肯定会更多,赢了固然好,这金丝也可为皇室准备,无论战况如何,打与不打,都不会吃亏的,重要的是如何能够得到这笔生意。”王若烟道。
欧凌云此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不一样了,再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学着如何经商的小女孩儿了,一口一个欧大哥,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亲了啊……
可惜,为什么不是他?论经商,他比江宁强上百倍,论感情,没有人能够比的上他,他以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就连其他掌柜也都认定了,可是最后却在老太公的口中,出来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宁,一个没有什么用的书生,既无功名,又没有经商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