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中的江宁自是不知道千里之外洛阳帝都的事情,皇城对于他而言,还是比较遥远的,因为一个小小的杭州城,已经把他吸到了漩涡之中。
江宁更新了土地雷,在材质之中又增加了颜色粉末,这样在爆炸之后,还会形成短暂的烟雾,无论是震慑还是逃走,都会有不少妙用,但是这样的土地雷体积如同小西瓜,无法随身携带,只能暂时的放在仓库之中,随身携带的,也是最实用的还是突火枪。
两把突火枪,一把别再腰间,一把放在靴筒之中,以江宁现在掌握的技术,只能实现单发,饶是如此,已经算是不错了,若不是突火枪,只怕他和陆羽彤早已经葬身荒郊野外了。
至于那些个香皂,无非是在肥皂之中加上一些香料;香水没有化合物,只能用香草或者其他花粉提纯之后,液化或者固化即可。重重奇思妙想,只要江宁记得起来的,便都写在了小册子上,按照生活、医疗、美容、工业、农业的分类,将其分成了五大类三十五个小类,想着先有个大概,只要有时间,便搜集一些来做做实验,毕竟看着王家的丝绸业,也成不了太长时间,即便是他与王家没有什么瓜葛,但毕竟王若烟在,月牙在,杏儿在,总是要留些后路的。
有时候江宁也会静静的躺在院子的长廊下,晒着太阳发呆,想一想其他的琐事,回过神来却又哂笑自己实在是太过忧国忧民了,倒有些范仲淹的架子,不免哑然失笑。
自然也会想到王家、杭州文坛、还有其他生意场上的诸多人等对他的看法,他虽然不在意,但是对于王若烟而言,却是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很难想象她一个弱女子能够承担起这般多的事情,倒也是难为她了。
而熟悉江宁的如柳思思,徐宁,自是不会认为江宁哪里有什么不妥,无非是被杨家占了先机,或者是江宁并没有真的想去争这些东西,否则,整个杭州怕都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特别是徐宁,对于这一点的认识极为强烈,因为在江宁与家族事务切割完毕之后的第三天,他的老母亲出现在了柳记的门口。
当时他还在招呼伙计上菜,既然是柳记的管家,自然要有个样子,月入百两,自是已经在柳记的胡同后面买了一处小一些的四合院,院子虽然小了一些,但却应有尽有了,柳思思听闻此事,直接将下半年的六百两直接给预支给了徐宁,徐宁自知是遇到了贵人,哪有不尽心的道理?
可当他年过七十的老母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手中的账本差一点掉在地上,一声娘,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老母亲面前,门口四位便装打扮的壮汉见状,赶了马车自行离去了,徐宁从怀中掏出些碎银正要感谢一二,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更加坚信三日之前皇商之事,乃是江宁有意为之了,再加上秦岭的事情,此事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更是暗下决心,要将此事办好,以报知遇之恩。
书院之中的齐云梦听闻此事之后,笑着微微摇了摇头,只觉得江宁是在扮猪吃老虎,并不相信江宁会败,但是如何绝地翻盘,她却想着要看看江宁到底的底牌究竟在哪儿,天下竟真有才学商道都精通的奇才?
“族中怎么说?”王侯臣坐在首座,缓缓的敲打着椅子上的纹络,环视了两边的六个掌柜。
为首的黄掌柜轻吟了一声,摸了摸胡须道:“听三爷那边的意思,是有意要合作的,无论结果如何,当下是要把店铺从大爷那边拿过来才是。”
“这一个多月,无论是生丝还是熟丝,亦或者是染料、布匹、典当之类,都发生了挤兑,原本年底才会结账,但受到皇商之事的影响,都在向王若烟施压,不少商家甚至只要现银,而且价格抬了两成。”
“看来我这小侄女儿,从账上拿走的钱不少啊……”王侯臣微微抿了抿嘴。
又有掌柜道:“这两年之间,少说也有五十万两,五十万两啊,足够在宁山府或者是浙南府再开两家,不,三家店面了,现在可倒好,五十万两的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