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但黑山会大殿旁边的一座小木屋内,井明和李牛并排躺在床上,李牛正在讲述自己当年的故事……
“就是这样,你来到黑山,加入了咱们黑山会?”黑夜里,井明转过身,瞪大两眼,看着李牛,觉得眼前的小牛叔叔,可以算是行走的故事包了。
“那可不,我一直来到了这里,就找到了咱们的总舵。总舵一听说我是马师傅的徒弟,眼睛一亮。我本以为这下子我应该是可以在山寨安身立命了,谁知道……唉!算了,今天太晚了,明晚上咱接着说吧!”
井明急忙说道:“哎呀牛叔叔,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你不说我今晚就别想睡着觉了!明天总舵不是说了吗,咱们还要下山办大事呢!就说完这一节,我就让你睡觉!”
“叔说了,明天再说,你小子怎么不听话了呢?还想不想让我教你‘乾坤掌’和‘寻踪腿’了?”
“好好好,我听话,听话还不行吗?唉,真是的,没劲!”说完,井明佯怒转身,但是眼睛却仍然滴溜溜地转着,一点儿睡意没有。身旁的李牛却很快入睡,鼾声如雷。
井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慢慢掀起被子起床,蹑手蹑脚地走到桌边,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布包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黄色的布包,对了,就是圣朝军队抓住老井头和许捕快的那天,李牛丢在他家里的那个布包!
井明将那个布包打开,只见布包里面躺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什么啊这是?井明摸了摸,好像是铜的。难道是……虎符?不会吧,难道这就是大帝调兵遣将的虎符?既然是虎符丢了,为什么圣朝朝廷上却好像一点儿动静也没有?这不正常啊!或者说已经有了动静,但是由于井明和李牛他们身在黑山,不得而知罢了。
正在井明握着虎符纳闷的时候,李牛突然问道:“井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井明被吓了一跳:“没!没什么!一个铜疙瘩而已!哦,就是你那天丢在我家里的,用黄绸包着的玩意儿!”
“什么?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当天只顾逃命,给弄丢了呢!原来是你小子拿去了啊!太好了!有了这玩意儿,明天咱们的行动,又多了至少三成胜算!”说着,李牛跳下床来,拿过那个铜疙瘩,用手摩挲着,一边赞叹:“有这东西在,一切就好办多了!”
“牛叔叔,这是虎符吗?”井明问道。
“你说呢?”李牛摸着井明的脑袋,笑着说。
“别这样,牛叔叔,我马上就二十岁了!你别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男人头,女人脚,只能看,不能摸,您老不知道啊?”井明噘着嘴道。
“好好好!你长大了!对了!我差点儿忘了,说是要带你去红楼玩的,竟然因为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把这事儿给忘了!明天,等咱们办完了事儿,牛叔叔带你开眼界,啊!”
“牛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红楼是什么地方!听爹说,那里住着一群坏女人,专门害男人的!我劝你也不要再去了!”井明说道。
“别再提你爹了!你爹是个老古董,你总是听你爹的话,你就越来越傻!幸亏阎王爷……好了,不早了,快睡吧!”说完,李牛再次跳上床,钻进被子睡了。井明也只得上床睡觉。
第二天清晨,黑山山谷响起了粗壮的牛角号声,黑山会的兄弟们齐聚山腰上的一块平地,开始大口吃早饭。很快早饭已毕,大家打着饱隔儿,放下饭碗,排成队伍,静等武东源武总舵的号令。
兄弟们有的虎背熊腰,豹头环眼,五大三粗,明显是力量型选手;有的黑瘦细小,目光炯炯,弯腰曲背,自然是技巧型选手;还有一些看起来歪里歪踹,一摇三晃,缺胳膊少腿的,估计是多次战斗之后死里逃生的精锐……呜呜泱泱排列了三四百号子人,就是站立得不够整齐。
虽然这队伍也经过李牛认真调教了,但由于李牛当年在圣朝军队中的时候,整天都想着如何吹牛皮和如何逃跑,学习得不够到家,所以能训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照在黑山会兄弟们的背上,将好汉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牛角号声停止之后,风声、鸟鸣声,潺潺流水声,都是那么悦耳动听。武东源武总舵慢慢从石头后面的大殿出来,迎着阳光,他微微皱了皱眉。那一双浓眉虽然不及刚起事时那么黑亮,但依然浓密;那浓眉之下,一双虎目依旧炯炯有神。
“兄弟们好啊!”武东源举起右手,向大家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