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单黎夜瞧向自己的伤口,又凝眼望着傅花隐不同寻常的脸色。
“半夏紫苏水。”傅花隐道出一个名字,嘴角又不自觉的涌起一丝笑意:“我倒很好奇,是谁给你敷的药?”
“半夏紫苏水,我听闻这药水不止能止血,更能让伤口快速的复合,不着一丝疤痕。”单黎夜微微抬眼:“半夏紫苏水,这是神医无隐前辈的独门秘药。”
若不是傅花隐鼻子灵光,只怕她也没对敷在身上的药上多大心,怕是就此忽略。
而无隐前辈上了年纪,就算出现,也该是白胡子一把,这几日她何曾见过这么一位老人?
“能配出这药水的,当今只有两人,无隐前辈和他的弟子龙夙雨。”傅花隐有趣的瞧向她:“可这两位,一个归隐,一个失踪。”
不错,她的姑姑龙夙雨是无隐的得意弟子,听说是唯一一位徒弟,而她的师父秦楚潇,是无月唯一的弟子,总得来说,龙夙雨和秦楚潇也算是同门师兄妹,这关系总归很奇妙。
听着傅花隐对这两人的称赞,单黎夜挑了眉色:“你的意思是,你花隐的医艺比不上这两人了?”
“我区区一个晚辈,怎能跟神医无隐前辈去比,至于你那位姑姑,我未曾与她谋面,不敢相较。”傅花隐凝眉,带有哀怨的眼神瞧向她,“少主,若不是被你困在这儿,说不定我在江湖上也能混上一个神医当当。”
说混,不牵强,无隐的医术是傅花隐最敬佩的,他说,这也是他名字中带有一个隐字的原因,他原本没有名字,后来自己改的名。
说困,也没错,影月是璃月暗影,花隐是影月四大暗主之首,既然进了影月,只能是藏身于黑暗中的人,若想再安然出去扬名立万,怕是没可能了。
“花隐。”清幽的声音呼唤着,单黎夜的眼中有了一丝认真,看着他:“如果三年前,再让你选择一次,你还会重蹈覆辙,继续留在影月吗?”
“会。”坚定的眸光,扬起的头颅,他不后悔做的选择,她以为会听到他不一样的答案,可还是如同四年前一样:“我这条命是无月前辈所救,为璃月死而后已,鞠躬尽瘁,是我的宿命,再来十次的选择,我依然会毫不犹豫。”
傅花隐瞧着她暗淡深深的眸子,沉哑的声音忽然变了玩味调侃的声调:“更何况,要是那个时候知道以后会有一位这么美的少主陪着,我又怎么舍得走?”
单黎夜忽然清灵苦笑:“我以为,你避我都来不及。”
数整个影月,唯有傅花隐的心思,她不太猜得透,可有一点她知道,每次与傅花隐动武,傅花隐没有一刻不想着赢她。
其实,她也想赢他。
于是,她拼了命,再也没有让他赢过,她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输,他不忍心对她下狠手,可她不一样,甚至有一次,她差点下狠手……杀了他。
瞧,她真的挺狠。
可阴阴他才是那个最狠心的人。
傅花隐无意看着窗外:“从四年前你赢了我那刻开始,你在我眼中便是一位强者,而强者往往因为没有对手而寂寞,你寂寞了,这次剑山一行,想必,有了些让你感兴趣的人吧。”
她没有说话,似乎是。
傅花隐又瞧向她手中玉佩,深深皱眉:“血凤玉是无孀前辈的东西,她不会轻易交给别人保管,但极有可能给下一任楼主,也就是叶南翌。”
是啊,叶南翌,是新任幽冥楼主。
曼罗兰,是幽冥楼独属的标志。
当看见叶南翌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时,她就已经略微猜了出来,这块玉,应该就是幽冥楼的信物,幽冥令。
傅花隐又说:“算算叶南翌的年纪,也不差多少,说不定,这叶南翌便是七年前赠你血凤玉的少年,看来,你给我的任务结束了。”
那块玉佩,那个少年。
她发过誓,要杀了那少年。
叶南翌……
单黎夜幽幽抬起眼皮,双眸深邃着:“只是,有点奇怪。”
“说说看?”傅花隐慵懒的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半夏紫苏水,是叶南翌给我疗伤所用,照你刚才所说,能配出药水只有两人,他却有这药水,不觉得奇怪吗?”单黎夜别移了话题,微微停顿,加重了语气:“半夏紫苏水既是无隐前辈的独门秘药,断然,这秘药配方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无隐前辈和我姑姑已销声匿迹,叶南翌从哪儿得来的药?难不成,是他自己配的?”
“这个叶南翌,来历当真是捉摸不透,他能当幽冥楼主,又有无隐前辈的秘药,我听无心前辈说,当年无孀前辈和无隐前辈这两师兄妹关系不错,也不知,这个叶南翌和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关系。”傅花隐难以化解疑虑,忽然眉头紧锁:“少主,撇开这叶南翌不说,有一件事我很是不阴白。”
“什么事?”
“血凤凰之血。”傅花隐慢慢的凑近她:“我一直在想你是怎么得到这血凤凰之血的,后来,我觉得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我想你根本不需要费工夫去取得,因为——”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的擦过她左臂:“小灵儿,你本身便有血凤凰。”
单黎夜的手不自觉的抱在左臂血凤凰的位置上,蔓延至肩甲。
曾今,有一个人看到过,有一个人曾抚遍她肩甲处的伤痕,有一个人将用药她的伤痕一一除掉,那药物的气味,她都快记不清楚了。
恍惚再度闻及,她忽然才记得,当年那药,也是半夏紫苏水。。
七年前的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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