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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虞妃之死

夜半三更,皇宫内几乎已是灯火全息,暗黑的气息,添了几分凄凉的气氛。

这座宫殿,原本便如同冷宫,如今,更冷了而已。

风不断的拍打着窗户,声声落响,一盏残灭的灯火,忽明忽暗。

宫殿内的妃子,凝望着那扇被风吹开的窗,拧着眉,才起身,房门被人破开,一道修长的人影挺拔立在了房门口。

“你是谁?”

身着素衣的妃子,执着那盏快灭的灯火,微微颤着走近房门口,走近那抹影子。

那抹影子没有动,任由这妃子欣赏,任由她走近。

才隔一步多远,那执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灯火熄灭,窒息的殿中,听到了妃子不可思议的呼吸喘促。

“你是皇后?”

那妃子后退了一步,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间放大了眼睛:“不,不对,你不是她,你是,龙若灵,龙轼风的女儿,不对,你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

妃子的声音,极近嘶吼。

“虞妃娘娘。”

对于虞妃的惊慌,单黎夜倒是平淡许多,指尖轻点划过灯芯,虞妃手中的灯盏,瞬间复燃。

“你是来报仇的。”望着那盏又燃起的灯,虞妃此刻却已心灰了,从那次太子大婚见过她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此刻的心情,却是有些释然。

“虞妃娘娘很有自知之明。”佛袖挥过,房门关上,单黎夜不请自然坐下,背后的剑穗微微荡漾。

凝望着清冷的宫殿,单黎夜燃起了一丝异样,虽然仍有妃位,果真是如同冷宫,除了家常摆设,没有任何的金银。

“既然是来报仇的,你为何还不动手?”虞妃将灯盏轻放在她眼前的木桌上,见她这般轻然的坐下,不禁蹙起了眉角。

“你也是江湖中人?”单黎夜上下打量,用了也字,身处皇宫之中,叶书柔是江湖中人的身份,应该无人知晓,如果虞妃同样是江湖中人,知道便也不奇怪了。

“不错,但我比叶书柔进宫早。”虞妃没有任何隐瞒:“暗杀叶书柔一事,我也有份,你不打算杀我?”

“杀你是必然的。”她面容清冷,抬了抬眸子:“可我想从你口中知道些东西,你们当年就像约好一样去源山大寺,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杀人,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你告诉我,当年起头让你们去杀叶书柔的主谋,是谁?”

“主谋?”虞妃冷哼:“不是已经被你杀了,难道你还不知道?”

“我要知道答案,是谁?”而不是一连串的疑问,她要的是肯定。

虞妃忽兮之间瞧向了她,面目瞬息复杂了几分,良久的沉默之后才开口:“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如今你就算知道也不过是徒增几分忧愁,还是不要说的好。”

平静的目光此刻清冷了几分,划过虞妃身上的瞬间,似是刮起了一阵冷风:“你在袒护这个主谋?”

“我与叶书柔年少相识,见过数次,她入宫后,很信任我,把我当做是姐妹,可她从来都不会料到,这个好姐妹有一天居然会接手任务,居然会杀了她。”虞妃轻微的抬起了眸子:“你是她女儿,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你要杀要刮,我自当认了,至于那个主谋,既然人都已经死了,你追查下去还有意义吗?”

她不语,执起了桌上的茶壶,极其慢速的倒茶,将茶杯递在了虞妃眼前,双眸闪过一丝清柔。

虞妃瞧着这杯茶,忽然间笑了,语气轻柔了起来:“其实一个女人最怕的是自己男人的背叛,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恩爱,即便那个人是姐妹,也不能容忍。”

“那你又何尝不是一样?你背叛了自己的男人。”她抬起的眸子中,映照出了点点苗火。

“络轩是一个意外。”虞妃的目光冷了半截:“如果我早知道他不是皇上的儿子,我不可能让他生下来,错就错在将他生了下来,还让叶书柔知道了其中的秘密,叶书柔,必须死,络轩,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恶心耻辱,我也不能让他活着。”

单黎夜禀神听着,没有回答,眼角却是划过窗边。

“我现在才终于知道,叶书柔为什么会向皇上求那么道圣旨,无论我和络轩做错了什么,都饶我们的命,她是在炫耀自己的宠爱,是在让我感受,被人抛弃在冷宫生不如死的滋味,她的心计,可真是高明啊,她做到了,白天,我是高贵的宫妃,晚上,却只能寂寞的守着这空旷的宫殿,皇上再也不会来这里,这种日子,我早已受够了!”虞妃死死的盯着她:“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皇上能容忍叶书柔,为什么能容忍你的存在?为什么他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单黎夜说不出来话,这样的话,想必虞妃很早便问过皇帝,至于有没有回答,回答是什么,只有虞妃心里清楚。

虞妃痛苦着脸色,忽然拈起那杯茶,一饮而尽:“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能死在她女儿手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叶书柔在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单黎夜有些震惊,虞妃的动作又怎能瞒得过她的眼睛,那杯茶本没有毒,但虞妃指甲内藏着毒,在拿起的那瞬,滴入了杯内。

“但是,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溢不住的黑血在嘴角直流,虞妃最后望了她一眼,艰难的启唇:“我虽然恨过络轩的出世,但我身为母亲,却欠络轩很多,我求你,别伤害他,叶书柔的债……我还。”

杯落,坠地。

单黎夜失惊,望着窗边。

窗前的那道投影,窜动离去。

子夜的风,特别的凄凉,特别的冷身,如利刃般拍打在脸色,如一刀一刀的割。

络轩想起七年前,他那年十四岁,和一个十岁的少女在青叶殿密室待着许久,外头脚步声急促,那个女人追了过来,也意外的进入,那女人见到那副垂挂的画,突然惊慌失措喊出:“叶书柔。”再环视暗室里的一切陈设,女人有点疯:“他对你真是情深义重,我当初杀了你,杀的好啊,你就是该死!”

他有点不可置信,望着那画中笑如明媚的女子,再看暗室中央,那个跟疯子一样的女人,他已经明白了,叶皇后的死,与这个疯女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