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颜麟两眼浴火,手指咯吱作响:“是想说我颜家不如听雨庄吗?还是想说我颜家入不了江湖人的眼?”
“这……”单黎夜挑了挑眉目,清眸冷笑:“可是颜家少爷自己说的。”
这一说,彻底惹到了颜麟,伸手对准她身影,颜麟出掌扫过。
她轻闪避开,轻袖扬动,狠狠刷了颜麟一巴掌,不过眨眼,白瓷瓶再度回到她手中,冷嗤:“既然认为这是毒药,不给也罢,省得浪费良药,更省得到时候杨公子毒发身亡了,又说我杀人。”
她欲离开这人群嚷嚷纷乱的地方,却急急被人叫住。
“龙姑娘,杨某请求龙姑娘,再度赐药。”
她转身回眸,扫量那叫住她的人,轻笑:“杨庄主不怕这是毒药,不怕我真的会害了你的宝贝儿子?”
“正如龙姑娘方才所说的,很清楚谁该死,谁又该救,杨某请求,龙姑娘赐药!”声声加重,声声洪亮,声声嘶裂。
单黎夜临肃而立:“那杨庄主是想说,该死的人,是您自己了?”
众人瞧得分阴,人群中间的白衫女子,没有半分的好看脸色,微挑的眉眼,凝着脸色比她更不好看的杨百里。
微妙的气氛中,是杨百里沉重的嘬息,久久的沉默。
众人禀神,今日,这两父子终有一人逃不过一死。
生死一念的瞬间,是杨百里凝滞的叹息:“龙姑娘,你若想取我一命,又何必如此费周折,这条借来多活了十多年的命,确实是该还的时候了,你若想要,杨某绝不吝啬。”
白纱轻飞的影子,微微敛了敛眼神,她修长的睫毛下,看不真切的波澜。
单黎夜再度抬起眸子,方要说什么,意料之外的,另一边围着的人中女声忽的嘶裂呼喊:“杨大哥,杨大哥!”
众人将眼神再度跳向那边一对红衣人影,只见新娘悲痛欲绝,满脸的泪痕,头顶凤冠摇的叮当响。
新郎躺在新娘子怀中,双眸俨然紧闭,唇色比刚才更黑,脸色更如白纸般苍白,很不安详。
“孟儿?”
杨百里眼中的火苗子跳的老高,一步做三步奔上前,推开了颜笙儿,躬身扶住欲倒的杨孟祁:“怎么回事?”
单黎夜方要上前查看,被推倒在地的颜笙儿突的从一人手中抽出一把利剑,迅速上前,止住她的脚步,指着她的面门:“他都快死了,你还想怎样?若不是你,这场婚礼会成这样子吗?若不是你,杨大哥会这样子吗!都是你害的!”
对于颜笙儿的哄闹,单黎夜并未理会,佛袖扫开,仍旧抬脚,直奔那躺着已快无声息的杨孟祁。
单黎夜蹲下,上下查看他的伤势,忽见他手背处的异色,抬起他的手,眉色拧紧了好几分。
如玉的手背中央,细小的青色显眼,那是一排排细如牛毛的雪魄针,教人用肉眼看不真切,若不是毒素侵入快速,染青了块,只怕她也会将这细节看漏。
方才不知道是谁送了杨百里三枚飞镖,她和杨百里庆幸躲过,却伤了杨孟祁,但如今这一排狠辣的毒针,又是谁做的手脚?
持剑的颜笙儿,盯着地上那个从自己剑下从容走过的白衫身影,眸中红呲欲裂,凭什么,这个人害了杨大哥,毁了她的婚礼,凭什么,如今还自若的当着好人。
她颜笙儿不甘心,不甘心!
颜笙儿身子猛地抽搐,抹干了泪痕,持剑的手,在一阵紧张急促的呼吸下,猛烈的刺向人群中央那白衫女子。
叮当剑落,啪,人落地,痛声响。
闻声,单黎夜错愕回头,身后的一幕,也只当是自己沉思过深,完全忘记了身后人心变化。
可又是什么左右了她的思想?
是因为担心眼前男子的伤势,还是仅仅不想这个与自己无冤无仇的男子,因她而死。
又或许,是因为这个男子……
颜笙儿的剑早已被人挑落,身体也翻滚着落地,砸在硬重的石地上,疼痛呼声。
宁水琊淡淡收回抽出去的手,扫了她一眼,示意她可以继续做她想做的,身后自有他守着,即便他不出手伤颜笙儿,还有沈谙。。
管他颜家少爷还是寻雪门流素庄弟子,亦或者是之前的寻仇人,来一个挡一个,来两个挡一双,大不了,今日也可陪她一起血洗听雨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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