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挠挠鬓角的头发,打掉一些芦花,心中的疑惑更浓。
“看这痕迹有点像是蛇啊,不过……水里的蛇能长这么大?”
想也想不通,陈凌转身给了三个小皮子几巴掌:“他娘的就你们三个会惹事。”
把三个小东西训的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臊眉耷眼的舔毛。
回头又看了看,在两处洞口转了转,只要一靠近这两处洞穴,小黄和小胖就露出畏惧的模样,发出威胁性的咔咔叫声。
但想让它们进去把里面引出来,却哀求的看向陈凌,根本没胆子进去。
“要不然堵住?”
陈凌无奈的想道。
起先水里就有啥妖怪四处游,把人吓得不轻,都说水库来了龙王爷。
夜里还有人偷偷来烧香。
现在又搞出来这么大的洞,也不知道是咋了。
“狗日的,不管是啥东西,会不会自己打洞,先给它堵的严严实实了再说。”
陈凌一咬牙,发了狠。
不然就在这村边边上,娃子偷偷过来玩,遇到啥危险就不好了。
就像王真真,别看在家里答应的好好的。
只要出了门,偷偷摸摸还是会到水边玩,抓螃蟹逮虾,捡螺拾蚌的,啥也敢干。
保险起见。
陈凌先是找了点干芦苇在洞内点火,用浓烟熏了一会儿。
等了小半晌,也没见到有东西从两个洞里出来。
实在没法子了他只好用笨办法,从洞天取出来锄头,费了番力气,把两个洞口填泥封住。
这才收拾好鱼竿,准备回家。
走下大坝的时候。
突然他又灵机一动,匆匆返回去。
小黄和小胖一家子这时跑得老远了,本想抄小路在他前面赶回家里的,见他回去,也忙立刻跟过来。
陈凌起身四下张望了一阵,这时候也没啥人。
索性直接把大老鳖蒜头放了出来。
这时候,太阳慵懒的露出脑袋,不情不愿的洒下一缕缕昏沉的阳光。
阳光下,一只磨盘大的老鳖,突兀的出现在岸边。
环境突然的变化,让它立刻龟缩起身子,全神戒备起来。
“蒜头,看这里。”
陈凌拍了拍它的大脑袋,招呼它一声。
看到是陈凌,它才既好奇,又有些愣头愣脑的放松下来。
然后伸长脖子蹭了蹭他手背,在他身边缓慢的爬动起来。
陈凌见它到处爬着,时不时仰起脑袋看来看去,目露新奇的模样,就忍不住笑了。
这是洞天待久了啊。
“蒜头,你现在还怕冷吗?先试试水吧。”
陈凌指挥着,让它爬到水中。
哗啦啦,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蒜头在水中来回游玩了一大圈。
返回到陈凌跟前,露出脑袋,并舒服的眯起眼睛。
陈凌暗自点头,拍了拍它的脑袋,心想果然是比普通的鳖类强,根本不怕冷的。
三只小憨皮子好奇的在陈凌身旁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可能觉得好玩吧,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老实的又上去撩拨蒜头,用鼻子嗅来嗅去,然后直立起身子去跟蒜头打闹。
老鳖不理它们。
它们就放开胆子,在岸边和蒜头的背上来回反复的蹿来跳去。
模样欢实得不行。
可惜没高兴多久,陈凌又放出了几只大公鳖。
这些公鳖没有蒜头的智慧,出了洞天后,就对着它们张口就咬,把它们吓坏了,立马跑得远远的,探头探脑的不敢靠近。
“蒜头,带着你的鳖汉子们,在这里守好……”
陈凌蹲在水边嘱咐着。
蒜头是有智慧的,能听懂他的话。
当陈凌描述完,水里藏着水怪,岸边也有不明生物之后,蒜头愣了愣,随后也领回了陈凌的意思,就带着几只公鳖潜入水中,游到堵实的土洞附近开始安家。
蒜头现在还是磨盘大小,其它公鳖也是井盖子大小,虽然个头没什么变化,但它们都变得越来越凶,鳖壳硬度非常强,咬合力也惊人,不是单纯的样子货。
所以水里和岸边不管是啥怪东西,都不用怕的。
“好好守着吧,我平时会来看你的,记得不要让你的鳖汉子伤人。”
陈凌取了些洞天的灵水,作为奖赏。
便在蒜头依依不舍的目光下离去。
……
回家烧的鲫鱼汤,炒的白菜豆腐,配着白米饭,滋味相当不错。
吃饱喝足,两口子就准备腌制酸白菜了。
本地把做过冬吃的酸菜叫“压酸菜”,大白菜、白萝卜、芥菜等都能腌。
今天他们家腌的菜就是大白菜和白萝卜了,前几天王聚胜给了不少的白萝卜,就是让冬天腌菜的。
饭后,王素素刷洗好锅碗,把大的和面盆和小瓷盆搬出来。
陈凌则把酿酒时候就留好的两口酸菜缸骨碌出来。
压酸菜的石头洗干净。
陈凌就提着桶在压水井跟前打水,倒进灶台大锅烧。
添好柴,挡住灶膛口,就去帮王素素一块剥白菜外面的老菜梆子,撇下来的扔在筐里,留着喂兔子。
白菜撇干净后,两种腌法。
一种把白菜切碎,压进缸里,压一层菜,撒一些盐调料。
缸里压满了,上面压一块又大又沉的酸菜石,这样腌制的酸菜,几天就能腌好了,随时捞进碗碟就能吃的,很方便。
一种整朵腌制,一颗白菜一切两半或四半,在开水中焯一下,菜梗菜叶颠倒着码进缸里,码一层撒些盐调料,缸里满了,倒进一盆凉开水,也用酸菜石头压好,缸要放在稍有温度的地方。
比第一种稍微慢点,腌好后菜缸放在阴凉处,想吃了,捞出一颗来。切碎了炒着吃凉拌着吃都行。
白萝卜也是差不多的法子,切条、切片都行。
两人下午就在家里腌完白菜腌萝卜。
晚饭的时候,王来顺过来了,进了屋后,跟陈凌说起承包山中湖的事,这在给四奶奶半丧事的时候,陈凌跟他讲过两次。
“过来就是给你知会一声,不用的急着交钱签字,你啥时候把你果林子那处地方鼓捣完了,手里还有余钱,就到大队交点……”
王来顺磕打着烟袋笑道,“反正没人跟你抢。”
没人抢这是肯定的,就现在这年头都向着往外跑,去发大财。
哪个有闲心思到这山坳坳里承包山林水库?
陈凌应着,问起他母亲户口的事情。
这些天在家翻看以前的相片和信件,父亲生前的某些遗憾,让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一直压在心里没法落地。
“聚胜在乡里给你瞧过,还是老样子,这都多少年了,你就是让市里的领导帮你查又能咋样?早没啥信儿了。”
“过几天就是十月初一了,又要给你达上坟,你也别老难受。素素今年有了,给你达报个喜,这个家以后靠你哩,让你达看看,你也是个男子汉啦,其他的事咱们就先不去想了。”
王来顺吐了口烟,瞧了眼捧着茶缸子目光有些发直的陈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说这娃还是懂事的太晚了,俊才到底是没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