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主家这汉子一骑上去,小公马就开始挣扎起来,摇头晃脑,想把他甩下来。
“吁,吁,吁……”
主家见自家小公马挣扎的有点厉害,口中连连喊着。
但小公马不听,仍然是频繁甩着头,不想让骑。
主家见此就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
“诶,这咋下来了,这不能下来啊,还没训好哩……”周围看热闹的人叫喊道。
这时候的小公马察觉到不对劲了,撅着屁股,扯着缰绳,和老马刷子对峙起来。
但相比起发情的大公马而言,显然是温和了太多,老马刷子也不当回事。
反而笑呵呵的对主家道:“不行吧,这没训的生马就是不让骑,你这个主家也不行,非得把它熘老实了才让你骑哩。”
“咋样?再试试不?”
主家摆摆手,苦笑着说不试了。
“呵,就知道你狠不下心,富贵,快来,该你出马了。”
老马刷子招招手。
陈凌走上前去:“怎么搞,直接骑上去吗?”
“嗯,直接骑上去。”
老马刷子点点头,又安慰道:“这小公马脾气挺不错的,你不用怕。”
陈凌心说我还真没怕,于是就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陈凌这个陌生人一上去,小公马的反应顿时比之前强烈的多。
摇头摆尾的挣扎个不停,想把陈凌掀翻下来。
但是力度对陈凌而言,其实并不大。
“不要怕,走,跟着走,先慢慢的熘它一圈。”老马刷子吆喝着,扯着缰绳帮陈凌控制着方向。
而后沿着野地缓慢的牵引着小公马来回绕着圈子走。
这期间呢,小公马仍旧挣扎个不停,仰着脑袋,唏律律的叫着,挣动身体想把陈凌甩下来,但都没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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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挣扎幅度并不大,比起发情的大公马而言,完全是小儿科。
由此可见,这确实是匹脾气温和的小马驹。
等熘了两圈之后,发现陈凌胆子挺大的,小公马挣扎也面不改色,老马刷子就把缰绳放开,递到他手里。
“去吧,跑快点熘它,抓牢了,不要把你摔下来。”
“知道了。”
陈凌点点头,便轻喊一声:“驾。”
小公马就踏踏踏的小跑起来,一边跑着,一边还是想把陈凌往下甩,陈凌也不管它,只是夹紧马腹,抓紧缰绳,口中连连催促让它往快了跑。
“驾、驾、驾……”
一旦跑得快了,它就只顾着跑,这种刚被训的小公马就没心思往下甩人了。
另外就是跑快了,马也舒服,会加快它适应人骑的感觉。
不过呢,并不适合所有马,脾气太烈的马,用这招就不行了,得重新想别的法子。
“驾。”
陈凌骑马还是生疏的很,毕竟也就小时候骑过几次,纯属玩耍,但胯下的小公马越跑越快,在地埂、在麦田里奔腾起来,彷佛越跑越舒畅似的。
这时候麦田的冬小麦没起杆,也可以进去踩踏,陈凌就骑着马,迎着微冷的春风,在野地里来回跑动。
跑了两圈后,渐渐熟悉了骑马的感觉,觉得之前不太过瘾,继续又去跑。
“行啦,行啦,快回来。”
老马刷子跳着脚挥手喊道。
陈凌假装没听到,调转马头,继续骑着马狂奔而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此,忍不住爆发一阵哄笑。
有人跟着起哄道:“后生别管他,再去跑两圈。”
等陈凌心情舒畅的骑着小公马回来,老马刷子立即上前把缰绳夺了过来,拍了他肩膀一记:“你娃瘾头真大,想骑马自己也去买匹马,俺跟老巴帮你挑。”
而后便交把小公马给主家,主家的汉子就迫不及待的骑上马也去遛弯去了。
陈凌见了嘿嘿笑,知道这是主家等的急了。
训好了马,人家也想骑来着。
“那个我骑马还不行,以后多来集上转转,等熟了再挑几匹好马买回去。”
“这样也行,走吧,俺得去找下个主家了,不训马,去给挑个好种马配种,你们去不去?”
老马刷子接过主家的婆娘给的钱,放进口袋后说道。
陈凌摇摇头,骑过马了,过完了瘾,也见识了些相马的技艺,接下来他就要忙点自己的事,反正骡马市就在这开着,啥时候没事了,再来赶集逛也是一样。
陈凌不去,老巴和李站长自然也不会去,牲口上的事,他们早就见的多了。
只是没想到,往骡马市外面走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件热闹的事。
是春天骡马市上很常见的牲口打架。
往年大多数是公马为了争母马打架,今年不一样,是母马和公马打架。
而且母马还把公马给踢死了。
“我靠,死的是那匹大白马?”
陈凌透过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大白马时,非常惊讶。
他对大白马印象深刻,主要是这匹大白马的马鞭老长了,发情期不老实,甩荡出来,看着足有三四十公分。
很容易让陈凌想起一道驴鞭做的菜,钱钱肉。
这时他当然没想钱钱肉的事,而是在心里不住的感叹,这马刚才还拴在树上好好的,现在咋就让母马干死了呢。
人群热闹哄哄的,双方的马主人在争吵不停,陈凌也听不到在说啥。
踩着牛车往里边看,只能看到养白马的汉子拽着一个白头巾老汉,满脸愤怒的大喊着,老汉也是急得不行,两人差点打起来。
旁边还有匹青色的母马拴在大树上,不安的打着响鼻。
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火热了。
而老巴和李站长,早就挤进人群上前打听了。
他们两个熟人多,很快问出来前因后果,回来后跟陈凌讲,是大白马遇到有母马经过,挣脱了缰绳,跑到母马身后就往上趴,结果好几次被母马躲掉,最后趴上去,已经强行和母马配上了,又被母马愤怒的挣脱,然后一脚踢死了。
“这是怎么踢死的?”
陈凌仔细打量着,心中好奇得很,实在是对牲口这方面了解少。
“马蹄子踢的呗,那匹母马可是一千多斤,劲大着哩,蹄子上还钉着马蹄铁,尥蹶子踹到脑门上,也就一下的事。”
老巴摇摇头,颇为感慨道:“今天这事儿闹的,不知道这老杨鱼儿后不后悔,从老马刷子手里抢的马,现在踢死了别人的公马,这下得赔不少钱啊。”
“哦?是羊头沟第一个建棚种孤的人?是他的母马?”
陈凌听此,也是觉得世事奇妙,多出四百块抢来的马,结果惹下了祸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随后老马刷子也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拽着陈凌上前看了看。
只见这匹大白马虽然死了,但龇着满口白牙,满脸舒坦的样子,似乎在咧着嘴笑一般。
“好家伙,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马也有死于风流的……”
陈凌顿时惊奇不已,旋即好笑,这舒坦完被踢死也就算了,还没舒坦完就被踢死了,发情期的公兽果然不可理喻。
而老马刷子在旁边,也没有笑话羊头沟那人的意思,只是眼睛盯着旁边的青马舍不得移开,口中滴咕着道:“俺就知道这骒马是匹好马,俺就知道,瞧这性子烈的让人从心眼儿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