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许你不会相信,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之前就过,如果有不可思议的事情真正在我面前发生,并让我信服,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去信服。但凡能提供可信的证据,再方夜谭的传,我也会为它辩护。可能古时候是有很多事,因时间太漫长,在人们的口耳相传后被夸大、误传、扭曲。但一个法就算是谣传,也定有其起因。只要逻辑合理,我又为什么不去信呢?”
大约是觉得莫惟明的法,与他一贯的形象有些许出入,梧惠看向他的眼神多少带点不可思议。不过她很快重新埋下头,继续嗦剩下的半碗粥。
“那些珠子……如果真的是法器,恐怕当真和警察厅逃不了关系。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珠宝的事,就以利益斗争为法草草结案,多少有些可疑。可能一直封锁公寓太明目张胆,才没有拖到把珠子找全——那么曜州或许还有其他势力。结合你那个梦……假设对梦的解读是成立的,不包括你,那些砗磲也在两个以上的人手郑所以,警察厅的人对在手的珠子数量才没把握,甚至他们可能一无所获……喂。”
伸向另一个笼屉的筷子僵在半空,随后很快收了回去。
“我寻思你不吃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在啊,在。你砗磲的事。呃,其实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你硬要我也不能把你嘴堵上。”
“提到那些法器的时候,你好像——很了解?”
梧惠歪着头看他,他也没打算隐瞒。他环龟内,只坐了零星两桌客人,都在聊。再者,考虑到这不算什么禁忌的话题,他这才道:
“不算了解。只是跟你一样,时候听过很多这方面的故事。甚至,可能还看过……”
“看过?真的假的?快给我讲讲。”
“也过去很多年了。好像那时候,我刚被接到父亲的研究所去。他给我看过一个琥珀,似乎只是友人将收藏暂借给他,之后再没见过,大约是还回去了。我有些印象,是因为那个琥珀有拳头那么大,而且缺了一块。它整体是平滑但不规则的,只是一面被削得平整光滑。最重要的是,那琥珀是蓝色的,我再也不曾见过那么纯正的蓝。也是那之后,父亲才完整地把法器讲给我听。在此前,我也只是听过不成体系的零碎故事罢了。”
“蓝色的琥珀?怎么可能。就算有蓝珀,也只是阳光的作用让它们发蓝,琥珀本身几乎都是金褐色的。不是也有,七宝是有青金石的吗?不定只是代表蓝金色的宝石。”
“不会的。那是很纯正的蓝,蓝到我怀疑扔进海里再也看不见。中央包裹着的生物我从未见过,也难以辨识。那是泛着荧光的、形态不定的某物,完全不像任何昆虫。”
“……那真的是琥珀吗?算了。可能能成为法器的,就是很不一样吧。”
“所以我父亲——不定是认识权卿的。但他不曾介绍给我,这些也无从考证。我想的就是,我可以相信。我更记得……它是怎么让一只肚子都被剖开的猫伤口愈合,简直是沐浴在蓝光下的奇迹。我那时候太了,直到现在我偶尔也怀疑,是把幻想的事当真了。”
“猫……”
“搬家前街坊送的礼物。是个土猫,毛色我都忘了。但我记得它的眼睛,是蓝色的。它身体很好,随我长途跋涉也没有出现不适。可我们后来住的地方,夜里总是危机四伏。它贪玩跑丢了,受到猛兽的袭击……没亮我就跑出去,大人们追着我。也好在他们跟上来,才帮我们赶跑那些中型的野兽。那时候它内脏都被扯出来,嘴角吐出血沫,眼睛瞪得很大,看着我,在我手中抽搐——我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重量。不了,反正救回来了。”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夸大实际情况,伤成这副德行还能救活,除了奇迹还能有什么。
吃了饭,他们便付账离开。真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但恐怕不可能了。租下这个房子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之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总之还是先回到大路上,喊个黄包车回家去吧。
走在巷子里,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酸臭味,他们这才迟钝地意识到一个问题。
垃圾被随意堆在街边,无人管理;破墙上满是宣泄情绪的涂鸦,毫无意义。有两个孩迎面走来,一脚踢开挡路的半块砖。他们十分瘦,而且衣衫褴褛。二人才发觉,先前不知不觉走了太久,已经来到城市的贫民区。
视线轻易掠过低矮破败的房屋,能轻易看到临海一侧高大繁华的建筑群。看不见的墙将两个世界无情地划分。如此割裂。
与孩子们擦肩而过时,一个女孩毫无分寸地撞到莫惟明,没有道歉。他只能拍拍衣服以示不满,但那孩子也看不见。两人不计较什么,只空感一阵无力。可不多时,拐到巷口,又有个奔跑中的男人将梧惠撞到地上。这力气可不能和那孩子比。
莫惟明拉起她,正想喊住那没礼貌的子,却又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二人立刻贴着墙站,有几个年轻人接二连三追了过去。虽没难为两人,但这足以让他们心有余悸。更可怕的是,巷子深处很快传来了一声枪响,和一声惨剑
不惹事是明智的,哑巴亏该吃就得吃……法外之地,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