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散落的砖头砸中,直接致死的概率有多大呢?或许比只擦破了皮的概率还要大一点儿。
在见到王淑梅之前,林念禾脑补出了淑梅姐的一百种死法。
万幸,她是幸运的。
苏昀承从没见过林念禾这般模样。
记忆中,她总是扬着无所畏惧的笑脸,碰上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得先捅一刀试试。
她说过很多次害怕,有时是撒娇,有时是玩笑,有时干脆是因为懒得解释。
她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
苏昀承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抱一抱她。
林念禾却轻轻一笑,退后半步。
她指着自己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又指了下他身上的军装:“别把军装蹭脏了。”
定了定神,她深吸口气,伸了个懒腰:“我没事儿,小场面,抽完她我就缓过来了。”
抽在仇人脸上的巴掌就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一粒不够的话,那就再兑换几粒。
苏昀承盯着林念禾看了半晌,实在没找到一丝她确实有事儿的假象,想了想,便把车钥匙给她:“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你先吃一些,我去办些正事,晚饭前回来接你。”
“好呀。”林念禾接过车钥匙,朝他挥挥手,“那你快去吧,我陪淑梅姐说会话就回去拧螺丝。”
“好。”
林念禾看看车钥匙,突然想起个事儿来:“对了,我能送淑梅姐她们回家吗?”
“当然,路上小心些。”
“好嘞。”
如果苏昀承知道林念禾说的“送”是“开车送”,打死他都不可能同意。
这实在怪不得他大意,实在是现在想学开车可不是报个驾校就行的,他压根儿就没觉着林念禾会开车。
林念禾也忘了这茬儿,下意识以为苏昀承懂得。
她没多想,摇晃着车钥匙回了病房,正赶上周芬洋给王雪包扎完毕。
李大和他们这会儿也在病房里,瞧见林念禾进门,李大和的脚又开始蠢蠢欲踹。
“咳,咳咳,”林念禾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队长叔,您别这样啊,怪吓人的。”
李大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到底没踹她,揪着她的耳朵训李荷花似的骂:“你脑袋让驴踢了?那老些人瞅着你差点儿把段虹梅掐死,你是好日子过够了想去蹲笆篱子?”
林念禾踮着脚顺着李大和的力道来回晃悠,嘴比脑子快的回了一句:“您这意思是让我下次找个没人看着的地儿再抽她?”
“我的意思是你下次就别出门了,明儿我就在你屋门口栓八条狗看着你!”
“嘶……队长叔,狗的事儿以后再说,您先松手行不?疼。”
李大和狠瞪了林念禾一眼,松开了手。
林念禾揉揉耳朵,把耳朵揉得发烫了就指着自己的耳朵小声叨叨:“我要带着证据回去告诉李婶和王婶,队长叔殴打女同志了。”
李大和:“……”
他看得真真儿的,她那耳朵就是她自己搓弄红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媳妇能不能信。
林念禾赶在队长叔有下一步动作前飞快侧步跳开,蹿到现场唯一一个不可能被李大和踹的周芬洋身后,问她:“周大夫,王雪的伤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