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花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俩小子来。
一个夏榆是个闷葫芦,平时跟他说几句话都费劲。一个是个光长了张嘴的,成天就知道瞎咧咧,吹牛都能给人吹成一贫如洗,要不是前几年家里有几个钱, 张梅花是真的愁儿子娶不了媳妇!
那人也乐得不行,伸手朝夏桥拍了拍:“你小子是个有志气的,这样吧,咱交个朋友,若将来真开了茶楼,我便去给你当送茶水的伙计!”
夏桥盯着那人瞧了又瞧,却不住地摇头:“交朋友可以,当茶伙计就算了。你这样貌不太行, 到时我想找几个俊的丫头送水,这样人来喝茶也高兴!”
那人气极反笑:“行行行,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因为长相被人说不行,你这个人有点意思,我必须跟你交个朋友!”
两人很快凑到一起,叽里咕噜开始聊天,天南海北,就没有夏桥聊不下去的,但凡多懂点的都知道夏桥是在胡扯。
可夏桥这个人也是有意思,不管是他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股由内而外的自信确实唬人,让人忍不住相信他说的话。
张梅花懒得听儿子叭叭, 转头想跟相公唠嗑,结果看到相公竟不知何时又拿出书来看, 她可真是纳闷了,那书不是被她收走了吗?这货啥时候又偷拿出来了?!
她真是服气, 有时真觉得相公不应该当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应该去当梁上君子!这手法, 神不知鬼不觉,他若是换行,绝对是盗贼界的佼佼者!
在心里如此腹诽一番,张梅花总算舒了口气,转头跟孙子唠嗑去了。眼看着上至相公下至儿子都是靠不住的,这唯一的孙子必须要好好教育了,可不能随了他们!
就在这时,忽听外头有人大声喧闹。
“大伙,求个方便,我老娘今年七十三岁了,她老人家不能在外头吹风,能不能让她进茶楼歇会儿?”
一个中年男人窘迫地背着年老的老娘,神情十分窘迫。然而众人却不吃他这套。
“哟呵,你老娘是人,我老娘不是人了?凭什么让给你啊!”
“才七十三,不知道的以为八十三呢!行了行了,别搁这扫兴, 看着你们就堵心!”
“七十三?我怎么记得这是个坎儿呢?走走走,离我们远一些,我们可不想沾到霉头!”
男人被骂的狗血淋头, 心里一片冰凉与绝望。
他背后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可耳聪目明,听到有人咒她,当即哆嗦着手,结巴着说:“你,你们心忒黑,竟然诅咒老婆子我,我,我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这老人竟眼一翻歪倒在男人肩膀上。
“娘?娘你咋滴了?”男人吓得不行,手抖着将老娘放下来,用手去探她的鼻息。
其余人看到这一幕,吓得纷纷后退,给他留出充足的位置。
“这,这可不怪我们啊,她估计早就不行了.”
“就是,明明要死了,偏偏还跟过来,这不是故意恶心我们吗?”
“咱们离远点,谁知道这人会不会讹咱.”
伴随着众人恶毒的话语,男人的手也凑到老人鼻翼旁,随即猛然抽了回去。他的脸色煞白,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良久又将手指凑过去,这次倒是许久才抽回来。
突然,他猛地站起来,弯腰将老人扛在身后,将她背到角落,随即又走到众人面前,突然朝众人笑了。
先是安静地浅笑,接着张大了嘴,冷不丁喝了一嘴的冷风,大声咳嗽起来。咳嗽就咳嗽,他还要大笑。
他这副疯癫的模样吓坏了众人,使人忍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