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梅知道了。”苏月梅只是面无表情地答应着,像是被抽走灵魂的傀儡一般。
“既然如此,本坊主也该回去休息了。”随后窦月娥瞥了一眼苏月梅后,便转身离去。
偌大的别院,最终只剩下苏月梅一个人,外面月光皎皎,洒下了一地的银辉,室内却是残缺不堪,刚刚遭遇过一场大火,如此对照,似乎显得苏月梅此刻更加的孤独和无助。
经历过这场触目惊心以后,苏月梅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此刻更别提有任何睡意。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坊主刺向那男人的百会穴,然后那个男人死不瞑目的惊恐眼神,这一幕就像是个不死的魔咒一般在脑海回荡。
不知道为什么,苏月梅突然又想到了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里所看到的那摊斑驳血迹,此刻那斑驳血迹的地方恰好又是那个男人死不瞑目的地方,难道这冥冥中似乎有种天意不成?
玉翠和她的情人,算是死在了一块了吗?或许他们的灵魂已经走到了一起,这样想着,苏月梅突然觉着这房间更加诡异十足,让人倍觉窒息,于是她一刻也待不下去,抽身朝着屋外走去。
此时已经是夜半,夜空中带着薄薄的凉意,这让刚走出屋子,被吓了一身冷汗的苏月梅不觉有些寒凉,下意识地打了个喷嚏。
天空是一轮圆月,苏月梅清楚地记着今天是十五的日子。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是苏月梅觉得今日的月亮就特别圆,圆的似乎有些出乎异常,圆得又是那般刺眼夺目。
只是,这圆月对着这满室的残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月梅觉得这还真是一种讽刺 ,不觉这心里暗自冷笑,似乎是笑这世界,似乎又是在低声嘲笑 自己的处境。
整整后半夜,苏月梅都没有再走近房屋,不仅是因为一走进房屋她就会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另外也是无心睡眠,想在院子里好好静静。
“妈妈,你要是知道女儿在这个国度里竟然过得如此凄惨,你是否会伤心难过呢?”想起那个经常为自己做早饭,给自己买零食吃得母亲,苏月梅心酸的流下泪水,觉得那似乎已经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一般。
不知不觉,天渐渐大亮,东方的鱼肚白慢慢浮现,很快一道红色的光芒从那鱼肚白中乍然跳出,映照出五彩的七色霞光来。
因为后半夜都没有睡觉,苏月梅这才感觉到双眼酸涩刺痛无比,她捏了捏睛明穴的地方,又揉了揉太阳穴的地方,努力让自己的神志变得清醒,这才起身去洗漱。
早餐的时候,众人井然有序,谁都没有提到昨晚的蹊跷之事,就连一向喜欢折腾苏月梅的邱兰香也变得格外老实,实在是让人觉得有违常理。
吃过早餐后,众舞女像往常一样聚集在舞坊,然后等待司徒姑姑的来临,有些舞女见司徒姑姑还未到,自觉地做起了热身,似乎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月梅,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哦,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莲生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月梅,不由地问道。
昨天除了邱兰香以外,这些舞女几乎全都早早地入睡了,所以秦莲生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如若知道的话,定然会吓了一跳。
“没事,有点受凉!”苏月梅的话中带着一点微微的鼻音,显然是昨晚后半夜一直坐在别院里,不小心着了凉气的原因。
“这个天气虽然热,但是后半夜会有些凉,你肯定是贪图凉快忘了盖被子才会受凉,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莲生的话中带着些许责备,可是苏月梅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才会如此,于是也只是微笑默认但并不说话。
饶是这些话也是落入了邱兰香的耳朵里,邱兰香下意识地望向了苏月梅,昨夜之事这些舞女没有比她更清楚事情原委的,可是她也只能压在心底,却不能告诉任何人。
一来这事情是关乎人命之事,她还没有糊涂到自掘坟墓,另外这事情恐怕涉及到坊主,她纵然是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跑到坊主的头上作威作福,再说了那玉翠的死看似莫名其妙,实则是另有玄机,她可不想做下一个玉翠,所以纵然骄纵如她,此刻也懂得收敛的道理。
见苏月梅不说话,莲生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司徒雪从外面走进来,这才收回心来,正经站好。
“大家都到了吗?”见众人都严整以待,司徒雪像往常一样问道,只是这话刚出口,就带着一股略重的鼻音,好似没有休息好,又好像感冒了一般。
“不会吧,司徒姑姑也受凉了?”见状秦莲生不觉望向了苏月梅,投给她一个疑惑的表情。
苏月梅当然知道怎么回事,想来昨日的事情司徒雪也是在场,只怕事后她也没有休息好,故才会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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