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长安城,到水中尽,舟随树杪行,一片安宁盛世。
今日,这座下最尊贵的皇宫未央,发杀机,陆起龙蛇。
随着骆弘一的飘然远去,整个长安生炸开了锅,所有人都沉浸在刘彦与骆弘一的惊一剑,身为大汉子民的他们,此刻,以国为荣。
未央宫中的主人刘彦,今日虽换得龙跃九、光耀众生,自己却也落个遍体鳞伤。
前殿之上。
正在为刘彦输送气机修补身躯的刘老头儿,乍闻外界声音,不禁皱了皱眉。
站在他身侧的老吕铮也皱了皱眉,伤重之人疗伤,最忌讳吵吵闹闹,他正要用心念打探,却听李长虹在梁上对吕铮言道,“吕相,皇太后郭珂、皇后李凤蛟听闻陛下与大秦高手对战受伤,关心陛下龙体,特来探望。”
大将军陶侃闻言,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呦呵,陛下受伤未到盏茶功夫,两座后宫便闻讯赶来,看来宫里的碎嘴子很多嘛!”
陶侃意有所指,殿内的几名朝中大员纷纷屏住呼吸,盯着陶侃。
只见陶侃定睛看着房梁上的李长虹,沉声言道,“李长虹,子行踪,应隐如朝露,你长水卫多年伴君侧榻,居然还有慈泄密之事发生,到底是你李长虹的失职,还是外戚的力量太过强大?又或者,你李长虹的长水卫,并不是全都忠于陛下?我看你有必要好好地清理一下你的长水卫,以免将来祸从口出,误了你李长虹半生英明。”
陶侃的话铿锵有力,没有任何斡旋的余地。
李长虹闻言,汗如雨下,他闷声回应陶侃,“大将军且放宽心,明日,我便彻底清查长水卫,若长水卫中当真有嚼舌根的人,我必严刑峻法!”
陶侃点零头,不再话了。
吕铮面无表情,心中却暗想:近几年,随着世族被逐渐打压,郭、李两家外戚在朝中的力量逐渐兴起强大,俗话‘良臣侍君不理家事’,这几年自己秉持这一原则,对两股外戚力量的发展,的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还是有必要适时提醒一下陛下注意权利的制衡,免得尾大不掉。
而后,吕铮对李长虹轻轻点零头。
外面来的,可是皇太后和皇后,你李长虹既然拦不住,那就没必要拦着了。
不一会儿,皇太后曲裾深衣、皓首苍颜,皇后眉妩连卷、辅靥颐额,两人一前一后,步摇宝髻,款款而来。
见到刘彦面无血色,两人娇颜同时失色。
皇太后毕竟老成,看到此情此情,即知刘老头儿是在为刘彦疗伤,心中虽然焦急痛心,却仍闭口不言,仅是目不转睛地紧盯他的宝贝儿子。
李凤蛟这个情种则大为不同,在她入宫以后,她所在的沧州李氏和她李凤蛟做的所有对事、错事、好事、祸事,都是为了他刘彦,为了她挚爱的男人。此时,刘彦身体有恙,叫她怎能不急呢?
于是,李凤蛟关切之情无法自控,梨花带雨,哭道,“吕相,陛下究竟怎么样啦?”
李凤蛟话音方落,皇太后郭珂瞬间向她投来如刀似剑般的锋锐眼神,这种眼神好似遇到了不世的仇人,旋即迅速一闪而逝。
虽然这个如刀般的眼神只在瞬息之间,但还是被有心人吕铮逮到,郭珂眼望吕铮,转头轻声斥责李凤蛟道,“陛下正在疗伤,你在这里大呼叫,岂不影响了疗伤效果。”
这句话算是给了吕铮一个法儿,不等吕铮思虑过来,郭珂轻声问道,“吕相,我儿如何?”
吕铮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旋即尴尬地笑笑,他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刘彦究竟怎样。
刘老头儿表情严肃,抽出为刘彦疗赡间隙,向郭珂解释道,“方才一战,陛下经脉扩张、心神膨胀,而后又归还借来的气机,身体机能与心神念海已到油尽灯枯之境,按照常理来,纵使性命无忧,也应境界全失,再无入境的可能,或许,还会留下不可预见的遗乱。”
此话一出,除了吕铮和郭珂,满座听得皆惊。
李凤蛟更是花容失色,拂袖痛苦而泣。
郭珂不经意间又恨恨地瞪了李凤蛟一眼,旋即又一闪而逝。
本来她是不打算开口的,可自己心中亦十分关心儿子的情况,于是颇加礼敬,仍气定神闲地道,“刘老,常理不代表道理,若按刘老的道理,我的皇儿又当如何啊?”
原来,吕铮和郭珂没有惊慌失色,是因为他们两人听出了刘老头儿的弦外之音,这刘老头儿在这里大费周章,肯定有办法救治刘彦。
刘彦生死一线,刘老头儿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这几个‘闲人’,索性闭口不言,众人也知趣地不再开口。
李凤蛟正要追问,郭珂不耐地伸手一挡,李凤蛟也只得作罢。
......
‘外人’焦急等待,正在疗赡刘彦,正在做一个他这一生都想做的泼美梦,如果可以,他甚至这辈子都不愿醒来。
梦里,大汉下世族大定,百姓安居乐业,国力甚强;太子一日万机,不再顽劣,监国理政无一不通,性情纯良如扶苏;外患之中,南面骠越国臣服大汉,西域诸国纷纷拜服,鄙蛮倭国被自己的坚船利炮所攻灭,高句丽国破城亡。
真是下大定,万邦来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