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晚上看了很久的书,但醒的还是特别的早。
如昨天一样,他下楼看了一圈,便向着不远处的包子铺走去。
周正好似已经忘了还有监视的人,一如既往,在包子铺坐下,笑着与老板道:“一屉包子,一碗豆浆。”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麻利的给周正弄好,端到桌前。
周正喝了口豆浆,准备好酱醋,就准备吃,忽然一个年轻人大大咧咧的坐到周正对面,喊道:“老板,两屉包子,带走。”
“好嘞。”老板应着。
周正看了眼这年轻人,便继续吃包子。
年轻人一只脚翘在椅子上,神色轻佻,瞥了眼四周,翻过右手向周正。
那是一块令牌,上面有着‘御’字模样,与周正的很相似。
周正神色不动,如常的吃着包子。
这个年轻人低声道:“周大人,魏都督在淮安府遇事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周正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道:“跟我现在遇到的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神色轻佻,摇摇晃晃,眼神却冷色的道:“应该都是盐商,他们盯上了周大人的周记,可能想要弄到手,还有就是要以周大人杀鸡儆猴。”
周正随手拿起豆浆喝了一口,道:“嗯,我知道了。”
“你的两屉包子。”这个时候老板快步走过来。
年轻人拍下钱,大步离去。
周正看了眼他的背影,眉宇不自觉的皱了下。
魏希庄只是稍微碰了一下盐课就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弹,连魏希庄都被逼的回头,由此可见大明的盐政已然被彻底的腐蚀,盐课上上下下相关的力量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
大明吏治是一片混沌,无可救药,这地方也是不遑多让,犹有过之!
周正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对面的一个铺子前,有个人装模作样的在挑拣布匹。
这个壮汉看似在挑拣布匹,但一直回头看着周正,见周正望来,与周正对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装模作样的挑拣布匹。
周正不由得笑了笑,转向包子铺老板道:“老板,七份包子,豆浆,带走。”
“好嘞。”老板很忙,听着就答应一声。
没多久就打包好了,递过一个油纸袋给周正,道:“客官,你的包子和豆浆。”
周正从怀里掏出钱,提着油纸袋径直向那壮汉走去。
那壮汉看到周正来,神色一紧,却没有动,反而转过身,等着周正走过来。
周正走到近前,打量他一眼,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布匹,道:“这些布匹质量差了些,不如江南的好。”
壮汉脸上慌乱一闪,沉声道:“我不知道你说在什么。”
周正微笑着,道:“给七少带好。”
说完,周正转身向着周记走去。
壮汉脸色再也绷不住,眼神惊慌,神色阴沉。
他没有想到,周正已经查到他们了。在京城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周正那天能调来那么多都察院的人,今天一定还可以!
壮汉忽然后背一凉,暗道:不好,七少!
周正能查到他们,那说明住的地方周正可能也知道了!
壮汉转身就快步离去,没多久就跑起来,急色无比。
正蹲在一处暗角吃着包子的轻佻年轻人看着那壮汉转头就跑,先是一愣,又看了眼周正的背影,猛的扔掉手里的包子豆浆,快速的追了过去。
周正并不知道身后的这一幕,将油纸袋放在柜台上,与六个伙计道:“你们的早餐。”
年纪稍大一点的看着油纸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搓着手道:“老让东家破费,这哪好意思。”
周正摆了摆手,径直上楼。
周正的空余时间,基本上都是练字看书,这次也不例外。
那壮汉徒步跑到了他们所在的客栈,观察一下见没有异样,这才压着紧张,快步进了客栈。
轻佻年轻人看着这个客栈的名字,哼笑一声,悄悄站在一个拐角,静静的看着。
那壮汉上了二楼,来到一个房间前,听着里面的男女调情的声音,犹豫了下,还是敲门,低声道:“七少。”
屋内安静了一下,有不满的声音传出来:“什么事?”
壮汉道:“七少,那周征云已经知道是我们在盯着他,还点出了七少的名字,我怕他已经知道我们落脚这里了。”
里面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冷声道:“知道又怎么样,你安排一下,今晚做事,咱们明天一早离开京城。”
壮汉面色一松,沉声道:“是七少。”
壮汉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房间里又传来女人的娇笑的不依声。
轻佻年轻人依靠在墙角,观察着这个客栈,不久就神色异样。
这个客栈是被包下来的,楼上楼下不时有人观察四周,非常的警惕。
年轻人摸了摸下巴,自语道:“这群人这么警惕的?”
旋即年轻人猛的神色一变,身形向后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