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舒温柔地笑了笑,“听说您也在安京,就想着来拜访下您。这是前头茶楼的茶点,我尝着好,就送些来给您,还请莫要嫌弃。”
礼轻情意重。
顾夫人脸上的笑容越发温和,拉住赵宛舒道,“来就来,带这些东西做什么?对了,我听说你哥哥也来了,这次是去参加科考了吗?”
“是的,早上刚送了他进考场。”
“你哥哥向来聪慧,初次下场就能入会试,也是颇有天赋的,这次也定然能蟾宫折桂了。”
赵宛舒笑了笑,眨了眨眼,“那这回可就借您吉言了。不然,届时我们可得来寻你了!”
“好好好。”顾夫人领着她进了屋,让人端了茶点过来,才说了两句话,就有丫鬟匆匆忙忙赶过来。
“夫人,姑奶奶又来寻您了,让您去前厅。”
顾夫人闻言,脸上浮起不耐,但还是忍着怒气,冲赵宛舒扯了扯唇角,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跟阿篱说说话,我去去就回。”
赵宛舒很懂事地回道:“您先忙。”
等顾夫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她才转过头来,望着顾东篱,轻声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事。那是我姑姑,每隔几日都得来一回,不用理会。”顾东篱不想讲里面的糟心事,她也不想去见她那个姑姑,只望着赵宛舒道:“阿宛,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嘛?”
赵宛舒愣了愣,她摸了摸脸,苦笑道,“这么明显的吗?”
顾东篱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是看你气场有些不对,我也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但若是遇到了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事情,你尽管说就是。”
赵宛舒呼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这才慢慢吞吞道:“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次是跟着萧承煜以及燕王世子他们入京的。”
“但是先前他们住在驿站,我也就是中秋前跟萧承煜见了一面,后来听说他中秋去了宫里参加宴席。”
“他这次立了功,本来是要去授官的,家里小光还等着他回来去祭拜他的父亲。可是,我们左等右等,也没他的消息,我就去了驿站……可是,却丝毫没有他的消息……”
说着,她抬起头,看向顾东篱,“我想着,你家也有人入朝为官,这次中秋宴也不知道贵府中可有人在,可否透露一二消息,好歹让我知道下,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这……”顾东篱面露难色。
赵宛舒揪紧了手,见此,她眼底浮现失望,勉强笑了笑,“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我……”
“不是的,阿宛。”顾东篱还是头回见到赵宛舒这般是失措的情绪,她连忙抓住赵宛舒的手,“我,我也不晓得。你也知道,我最近都在府中绣嫁妆,就是中秋家宴露了个面就出去跟你们玩儿了。”
“具体这些事情也是一概不晓的,得等回头我娘回来,再好生问一问她,让她跟家里提。”
赵宛舒颔首,“我理解的……”
闻言,顾东篱松了口气,她见赵宛舒眉头紧蹙,安抚道,“阿宛,别担心,萧公子不会有事的。阿蕊她们知道吗?”
赵宛舒摇了摇头,“我还没回去,也不好告诉她们,不然也只是徒增忧愁。”
如果还是没消息,那她也会告诉柳蕊,但是萧韶光就算了,主要是看看能不能让柳庆云想法子。
顿了顿,她收敛了情绪,勾了勾唇角,“好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儿了。你这边嫁衣绣好了吗?一应都准备了?”..
“嫁妆这些都是我娘她们在准备,不过嫁衣的话……”顾东篱看了眼她,“你要去看看嘛?”
“可以吗?”
“当然了。”顾东篱拉起她,“走,去我房里。”
赵宛舒欣然应允。
顾东篱在安京的院落比她在宛城的大了许多,院子里种的花草也更加的名贵,就是府内的规矩也更加的森严了。
赵宛舒跟着她一路进了房间,房内的摆设雅致精美,但是最显眼的还是古朴衣架上那身流光溢彩的嫁妆,以银线勾勒出孔雀的羽翼,颜色潋滟,银线随着光线而折射出各种各样的光芒。
当下朝廷皇族用凤凰,氏族用青鸾孔雀图腾。
“真漂亮啊!”
赵宛舒忍不住感慨。
她绕着衣架走动一圈,发现嫁衣的尾部也补上了漂亮的祥云图案。
顾东篱腼腆地笑了笑,“也不全是我的功劳,我就绣了几针简单的地方,旁的全都是靠绣娘,一针一线的缝出来的。现在嫁衣是出来了,还差婚鞋和盖头了……”
赵宛舒:“就这婚服已然是出彩,若是你穿上,定然更是艳光四射了。你的头冠也做好了?”
“这个还不曾,头冠得镶珍珠珠宝,有些是前阵子才寻来的,工匠还在镶嵌!”
顾东篱虽然不得父亲宠爱,但她到底是顾家嫡长女,这该有的排场自然得有,更何况她嫁的还是侯爵府的公子,总是不能让姻亲小瞧了。
故而,不管是顾家也好,还是其母氏也好,都在铆足劲儿折腾。
赵宛舒注意到她脸上并不见喜色,也就是方才说到婚服有些许红润,她顿了顿,问道,“阿篱,你后来见过那位理阳侯府的黎三公子吗?”
顾东篱愣了愣,苦涩一笑,摇了摇头,“未曾。我们即将成亲,哪里能再婚前见面!”
“罢了,不提这个了。我这还有些好茶,我给你泡了来,等会咱们就着你的点心吃一些。”
这就是避开这个话题了。
赵宛舒欲言又止,但这种婚姻之事,自有媒妁之言,她便是在如何,也不好多言,而显然顾家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故而,随后她也闭了嘴,跟顾东篱高高兴兴地享受了一番下午茶。
顾东篱说等有了消息,立刻就会托人送来。
赵宛舒道了谢,也没等到顾夫人回来,便起身离开了。
顾东篱眼看着马车走远,这才转身进府,望着余下的茶点,她有些发愣,直到她娘回来,她才恍然回神,站了起来,“娘,姑姑走了吗?”
顾夫人脸上都是烦闷,“是啊。你祖母为了躲她,都开始装病了,她却还不自知。她自己的婚事一团糟,还有脸来管咱们,当年若不是她,那狐狸精如何能入了你爹的房门,现在倒是还想我去帮衬她,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