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大掌柜的？伙计见她不像来寻衅的，便带她入内。</P>
“小的蒋离，这位老夫人，您找我？”</P>
见大掌柜笑容晏晏，态度还极好，严氏又生出些好感，连带着对未曾见过面的越王和越王妃都起了些好感，若不是上头教导好，下头人哪是这个样子。</P>
从荷包里掏出银钱，“我家老头是青山书院的唐时迁，昨日来买酒，少了你家酒钱，特地让我来补足。”</P>
昨晚听老头子说了买酒的事，知他是听岔了，酒是不打折的，按老头的性子，他是不会占人便宜的，奈何他身上只带了那些钱，只好装错就错。</P>
可回了家夜里又不安。觉得自己倚老卖老，占了人家便宜。又没脸面拿钱来添上。且他自己身上也没钱了，又不好朝她伸手。</P>
蒋离愣住，这……</P>
“是他记岔了，又只带了那些钱出来。实在是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P>
“老夫人说哪的话。昨日酒钱已是结清了。本来我家王爷得了唐老先生的墨宝，就想着要回礼的，只老先生要留下酒钱，我这才把钱留下，怎劳得老夫人还亲自跑来送酒钱，没有这种事。”</P>
推拒着，不肯接。</P>
“送的那瓶就当是王爷的回礼了，只那瓶他买的，该是多少钱便是多少钱，不好开这个例，让你们难做。”</P>
严氏为了老头子的那点可怜的文人骨气，一早准备了银子过来，是定要把钱留下的，也不肯多说，把钱放在柜台上，转身就走了。</P>
蒋离忙抓了银子在手，就要去追，追到门口见她走得飞快，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P>
隔天，林照夏赵广渊带了长至来楼里吃晚饭。便听蒋离说了这件事。</P>
一家三口都听呆了。</P>
“那唐夫人为何还要把酒钱送来？那么贵的酒，掌柜都送他了，还差了那瓶普通酒的钱？”长至有些不解。</P>
蒋离刚想张口解释，赵广渊就语重心长对儿子说道：“文人自有文人的风骨，他们行事有自己的标准，外人不理解，但需得尊重，切不可折辱。”</P>
“是。”父亲的教诲，长至一向是记在心里的。</P>
见王爷颇有耐心地教导王妃的小侄子，蒋离面带笑意。</P>
王爷偶尔会带这林小子过来楼里吃饭，被很多人看见，背地里都说王爷要过继王妃的这位内侄，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可惜可怜王爷。</P>
被别人害得不能有子嗣，做为男人，蒋离感同身受。王爷对谁好，愿意过继谁，那是王爷的事，过继一个，这会仙楼将来也有人继承。</P>
蒋离再看长至的眼神更亲切了几分。</P>
见林照夏对这位唐老夫人很有好感，想起唐时迁的那幅墨宝，笔走龙蛇，难得的佳作，赵广渊起了爱才之心，便让人去查了唐时迁。</P>
隔天，唐时迁一家人的资料就到了赵广渊桌案上。</P>
这日休沐，唐家迎来了一位客人。</P>
“你是？”</P>
“见过唐老先生，老夫人，唐先生，唐少夫人。小的蒋文涛，忝为越王府长史。”</P>
越王府长史？蒋文涛？那个蒋大人家中了探花的小儿子？马上又要尚郡主的蒋文涛？</P>
父子二人正愣神，严氏已是热情地把人往屋里引了，“快，快进屋坐。”乖乖，他们家哪里来过这等贵客。莫不是来错了吧。</P>
蒋文涛来家干嘛？唐氏父子心中疑惑。但并不像严氏婆媳心里想的，人家来错了，蒋文涛京里土生土长，家里又是那样的门庭，自己又有官位在身，会上错门？</P>
父子二人面色不定地跟着他身边，相互见了礼，这才坐下。</P>
“冒昧上门，是小的失礼了。”</P>
“哪里的话，蒋大人能上门，家里蓬荜生辉。”唐望之说着，便招呼一对儿女来见礼。</P>
蒋文涛现在大婚在即，对小孩子也很有好感，当下就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块玉佩。</P>
“这使不得使不得！”</P>
“如何使不得，两个孩子也是要叫我一声叔叔的。”</P>
蒋文涛笑意盈盈地招两个孩子到近前说话，听说那叫寄文的小子今年七岁，在书院读书，又考校了他几句，见他才思敏捷，很是喜欢。</P>
“王妃那侄儿现在正跟我读书，一样聪慧，我无甚教习经验，时常忧心恐误人子弟，现在见寄文这样，定是唐老先生，唐先生教导有功了，少不得我要向二位讨教一番。”</P>
一番话说得唐家父子心里极为舒坦，说起教习之事，又亲近了几分。</P>
唐时迁教唯一的儿子极为用心，以为他会中举入仕光耀门楣，哪知这个儿子像极了他，为人处事板正有余，圆通不足，做的文章也是一板一眼，入不了那年阅卷大人的青眼，只得了同进士。</P>
他心灰意冷，如今便狠心教这小孙孙，倒是这小孙孙没学了他父祖两分迂腐样。</P>
不禁老怀甚慰。</P>
听蒋文涛夸自己孙子、儿子，唐时迁父子自然是心里高兴，待蒋文涛也真心实意了几分。</P>
寒暄了一会，蒋文涛才说起正事……</P>
“我家王爷冬日准备办个书画展，邀各路文人赐墨宝，对唐老先生的那幅字赞不绝口，找我来求几幅。到时候挂在楼里，不为品评，只为给京中学子一个学习的机会。”</P>
话说得漂亮，人家又亲自来求，唐时迁也说不出个拒绝的话。</P>
且越王又不是拿他的书画去卖钱，还说不是为品评高低，只为给在京学子一个观摩学习的机会，这是行好事，哪肯拒绝。便应了下来。</P>
蒋文涛知王爷想拉拢他父子，话里更显真心。</P>
“二位想必知道，我家王爷现在司农司当差，从皇上那里揽了几桩事情，司农司一下子便人手不足了，八品的录事目前还缺了一员，不知唐先生是否有兴趣？”</P>
司农司缺的何止是八品的录事。</P>
按制，该有两员少卿，四员司丞，主薄和录事再各二。只是司农司这些年一直被边缘化，本来是独立部门，被六部踢皮球似的踢到工部，成为工部一个附属衙门，很多官职就没再添过人了。</P>
王爷命人查过唐家，不止唐时迁是科举中榜的进士，他儿子唐望之也是身负才学，只不过那年唐时迁得罪了人，连累了他儿子，被当时的阅卷官判了末等同进士。</P>
蒋文涛说完，唐望之以为自己听错了，越王给了他一个职位，越王让他入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