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出来,鼻子舒服了许多,额头却冒起了一层虚汗。
“公子,你别在这里守着了,还是先进屋去睡一觉吧。”
云飞看不下去了。
公子原本就熬了夜,身体没有得到休息,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觉,起来亲自下厨,等着与华大师吃过饭,再去补个觉。
如今觉没补成,出了这档子事,不仅亲力亲为去查探各种痕迹不说,又在摆设了灵堂后,亲自来守夜。
秋雨夜凉。
云飞都担心公子这番折腾下来,生一场大病该如何是好。
“再坚持一下,等华家的人来了我再走。”
宁无恙知道人死如灯灭。
他在这里守灵,不过是安的自己的心罢了。
可放任华师的尸体,孤零零地在这里躺着,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又过了一个时辰。
直到鸡鸣时分。
终于有华家的一辆马车,载着两个中年人还有两个不到二十的青年,来到了皇庄。
中年人是华易的堂侄,另外两个青年则是华家的旁枝。
按两个堂侄的说法,是两个青年,自愿过继到华易的名下,好让华易享受以后的百年香火。
除了香火以外。
他们还向服侍过华易的人打听着,华易生前有没有留下名著等物,他们作为继承香火的人,也好接管。
宁无恙明白他们的来意,是想要瓜分华师的遗产,登时气笑了。
“华师活着的时候没有选择后人过继,想必死后也不愿意有牵挂,我已经向陛下请求,将华师丧在皇陵附近,享受皇家的香火,诸位愿意在这里守灵便留下来,不愿意认这门亲戚也可以马上回家,谁也不会怪罪你们。”
华师若是想找人过继香火,早就像选择弟子一样,亲自挑选。
用得着等到死后,别人想当儿子当孙子孝敬吗?
真是可笑。
而对于宁无恙的说法,华家四人并不认同,两个中年人更是指着灵堂的牌位大喊大叫起来。
“堂叔,你在天有灵,睁开眼睛看看啊!这位金陵诗仙宁大人,居然要霸占你多年的著作,据为己有!”
“宁大人,你与我堂叔非亲非故,你如何能够替他作决定?我记得堂叔有一本记载着他修行心得的手札,那是要传给我华家的绝世珍宝,你是不是想霸占它,才故意赶我们走的?”
啊?
这都哪跟哪。
宁无恙都不知道华师还有一本这样的手札。
不过想到华师说过,许多权贵子弟想当他的徒弟,都被华师拒绝的事,再看这些肥头大耳的华家后代,想要找到手札的急切心情。
只怕是想吃人血馒头,将那手札卖予他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不定还是西域国出了大价钱,才让这些华家人会如此厚颜无耻的当众敲他们的小算盘。
就在宁无恙准备动用武力,把这些扰闹灵堂的人赶出去时。
啪!
一记鞭响在两个中年人的脚下炸开,吓得他们跳着脚躲到一旁的同时,不忘记破口大骂。
“宁大人你不讲道理,实在是丢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我们一定要去告御状,拿回属于我们华家的一切!”
两兄弟对视一眼,梗着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手札不到手,誓不罢休。
毕竟那位西域来的商人说了。
哪怕是副本,只要让他们抄录下来,就能给华家十万两银子。
抄录一份十万两,多抄录几份卖出去,华家不就能富得流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