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庄楠差点笑出声了，这个在外国长大的“同宗”竟然不知道骂他在发梦啊。
林飞扬不理会荘智的白痴状，敲着文件夹说：“还有这条，免费提供生产生活场地。呵呵，荘总，你是吃什么长大的啊，你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生产生活场所，我们可以帮你盖，但租金必须照市价，如果你们自己盖，土地折价租你或卖你都可以，免费？你是不是脑膜炎没痊愈啊。”
啧，这话…有这样说话的吗？这位是毒舌局长啊。林飞扬的话不仅让荘智吃惊，就连庄楠都大为惊奇，林飞扬同志，怎么说你也是国家干部啊，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还有，看看这写的什么狗屎，当地政府必须提供全方位的优质服务，满足投资方任何要求……。”林飞扬拿起文件扬手一扔，瞪着荘智骂道，“荘老板，你以为你们是谁啊，上帝？告诉你，我们是不信上帝的。”
荘智没吱声，庄楠却是震惊不已，看着荘智说：“荘总，你们以前的关注点和要求不是这样啊。”
荘智的脸色尴尬然后再变，忽然，他哈哈大笑，走过去捡起被林飞扬扔掉的文件夹，把那份所谓的重要关切和要求取出，双手一分，嘶的一声，文件分成两半，他竟然撕了。
什么意思？这家伙有病吧，一会儿装大尾巴狼，一会儿又放荡大笑，他吃啥长大的啊。林飞扬郁闷，腹诽不已，不明白荘智是啥意思。
让他更不明白的是，荘智忽然对他九十度鞠躬，说：“林局长，我向您郑重道歉，刚才，那份东西，只是我对您的试探而已。我们公司虽然不是很大，但也是世界五百强之一，敢很肯定的说，做餐具，还没哪家公司比得上我们的。但是，生意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投资继续发展。然而，无论是星加坡还是香江还是大马，都不是最佳的扩产地，所以我们将目光投向你们大陆。”
“我们的计划，初步是新环保餐具生产线及新研发中心先进来，后续，除了总部的行政部门之外，所有的生产部及其他部门都会搬到你们大陆。基于这个理由，所以我们选址非常小心。实话说，什么所得税两免三减半之类的优惠，我们并不看重，我们看重的是投资地的自然环境、人文环境、治安环境等等，以及，当地政府的服务，林局，注意了，是长久的服务，不是我们没去之前当爷待，我们去了当孙子看。我们要的是便捷而平等的服务，你们不要把我当上帝看，也不要把我们孙子踩。”
林飞扬心情复杂，妈个蛋，今天被耍了，面子丢光了，心里却难受得要死，却不知说什么。
荘智见林飞扬脸色变幻，拍了拍他的臂膀说：“林局，我不是故意要这样的，事实上是因为我在贵国这段时间，遇到太多的奇葩的官员了，他们为了拉到我们的投资，什么手段都敢上，什么承诺都敢给。你知道吗，他们不仅敢无偿给地，还敢免费给我们建厂房，不仅敢减免所得税，还敢承诺其他你想都想不到的优惠。唉，他们不知道，我们不缺钱啊，我们只想找能让公司持续良性发展的地方，他们承诺的越多，我们就越害怕。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今天他们给出来那么多，谁知道明天会要收回去什么？”
“所以，我们董事会有一个方案就是试探，谁要是看到这些要求表示同意甚至表示有得谈的，我们都一概不理会了。谁看到这些要求生气发火，甚至骂人的，我们才会继续下一步。因为，这是不平等条约啊，连不平等条约都接受的官员，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他们会有好服务呢？好服务不是送我们东西，好服务是要施政便捷贴民。林局长，你是我见过那么多的贵国官员中最特别的一个，当时董事会还说，荘氏那么大的投资，不会有人因为这些要求而骂人，想不到，还真遇到了……。”
林飞扬拍了拍自己脑袋，又甩了两下，哎呀，脑袋有点实，这海外遗民怎么来这么一出啊，奶奶的，意思是老子骂他反而被认可了？真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