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前。
风,在耳边轻快地啸鸣;云,在身边悠闲地飘过;久违的阳光,赫然如此令人愉悦;便连那雪覆苍翠的群山,都似乎带着温暖透着亲切……
重获自由的云天成,只觉天地间的一切都是赏心悦目无比美好。
怀着满腔的激动与一丝忐忑,云天成一路破空而行,长发飞舞眸含热切,不知不觉中,两尊倚山而坐的巨大石人傀儡已是映入了眼帘。
“师尊,徒儿回来了!”
望着两尊石人傀儡中间,那青玉山门之上濛光闪烁的“灵雾宗”三个古拙大字,云天成顿时眸生泪雾,不由身停半空久久凝望。
……
“你乃何方之修,为何窥我山门?!”
随着一个声音突兀响起,一名青衣弟子走出山门,仰头而视中,虽语气满含质问,但面上却明显透着惊慌。
要知灵修欲身拥滞空之能,唯有境破灵婴方能做到;而若达臻“凝停半空如履平地”之境,则至少亦须灵婴后期修为。
而在灵雾宗,除了宗主孟道龄,哪怕战力最强的战堂长老炎擎天,亦只不过灵婴大圆满修为。
是以一名灵婴后期强者,对于灵雾宗而言,那便是相当于内门七大长老与四大峰主一般的至高存在。
如此一位恐怖的强者突至山门意图不明,又怎能不让这名值守弟子胆战心惊?
“离开宗门已是十数载,想来除了一些老弟子,这些新晋弟子,怕已无人复再识得自己!”感慨当中,云天成身形一闪,眨眼便飘落这名值守弟子近前。
“这位师弟莫要惊慌,我与你乃是一宗之修,实非外人哪!”
“师弟?!”闻听这位“灵婴强者”竟如此称呼自己,这名值守弟子顿时脑中一阵轰鸣,不由直直地望着云天成愣在当场,后面话语根本未曾听清。
见其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云天成心知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遂一笑说道:“这位师弟,我宗门信物已失,自是不好令你为难,便劳烦你前往剑峰禀告宗主,就说‘天成归返’!”
“禀……禀告宗主?!好,您……您稍等!”
“宗主”二字甫一入耳,这名值守弟子总算是惊醒过来,对着云天成拱手一礼,忙不迭地转身跑入了山门……
大半个时辰过后,一道身影,陡自剑峰峰巅急速飞出,如似流光般径向山门而来。
望着这道愈来愈近的身影,云天成不由身形颤抖。
人影转瞬而至旋即徐徐飘落,嘴角含笑,面露慈祥,深深地凝视中,目光满是激动与欣喜,便如望着归家的游子一般。
“师尊……徒儿知错了!”
迎着孟道龄那熟悉而又慈爱目光,云天成霎时热泪盈眶轰然跪倒。
“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望着云天成一身破烂不堪的武服与满脸蓬乱的胡须,孟道龄不由心中一痛,急忙上前双手相扶。
“师尊……”
一把紧紧抱住孟道龄的双腿,已然是灵神境大能的云天成,竟赫然哭得像个孩子……
翌日,剑峰,无争居。
此时,无争居那间稍显狭小的议事厅内,灵雾宗七大内门长老与四峰峰主尽集于此,均自神情凝重地望着坐于正中的孟道龄。
今晨天方破晓,灵雾宗的一众高层便齐齐接到通传,即刻前往剑峰无争居议事。
自万兽岭事件之后,于深感危机之下,灵雾宗可谓时时备防;而此番一大早便得闻孟道龄急召,以为定有大事发生的这一众灵雾宗高层,自是心怀忐忑揣测纷纷。
见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孟道龄却是抚须一笑:“哈哈,诸位莫要紧张,自今日起,那南天宗若再对我灵雾宗欲行不轨,怕是要仔细掂量掂量啦!”
“嗯?”骤闻孟道龄这突然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哈哈,就不和你们打哑谜了!云天,出来吧!”孟道龄显然是心情极好,见众人皆是一脸诧异,遂笑着向里屋招呼了一声。
孟道龄话音方落,一名身着雪白长衫的青年,便自里间迈步走了出来。
只见这青年黑发微挽散披肩头,一双星眸熠熠生辉,虽此刻缓步而出嘴角含笑,但却仍自给人一种莫名的狂傲与睥睨之感。
“天成拜见七位长老!拜见四峰峰主!”
这青年迈步走出之后,先向孟道龄躬身一拜,随之转过身形,对着一众灵雾宗高层深施一礼。
而在起身之时,这青年陡然将修为轰然散开,霎时间,一股灵神境的强大修为波动,赫然弥散整个议事厅!
“云天成!”
“灵神境!!”
“嘶……”
甫见青年面目,特别是感知自其体内散出的、那无比清晰的灵神境修为波动,一众灵雾宗高层不由惊呼出声吸气连连。
意外,震撼,惊喜……
一时间,种种表情瞬于众人面上浮现交织,整个议事厅内,竟霎时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