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云天和钱瑜,林伯年率先伸出手去:“你们好,我是林静雅的父亲,你们叫我老林就好了。”
钱瑜说道:“这怎么可以……”
张源插嘴道:“今天可以。”
张云天也不傻,大庭广众之下怎么称呼人家职务?这不合适。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称呼人家老林,就说道:“咱们里面请吧。”
到了里面之后,钱瑜和夏晓莉林静雅坐在了一起,其他几个男人则坐在了一起。
闵航叹道:“张源,早知道能占你这个便宜,我也应该带着老婆孩子一起来的,现在就我形单影只了。”
“今儿周末,其实闵市长您可以一起带过来的。”进了包间,张源就敢称呼了。
“算了算了!他们也忙,没空!”
服务员敲了敲门,然后进来了:“请问可以点菜了么?”
林静雅开口道:“张源你点菜!”
张源笑道:“上次我和汪博吃日料的时候,你都想不到他是怎么点菜的。”
“怎么点菜的?”林静雅很是好奇。
“整个一伪军头子的口气啊!我等会和你讲。”
张源点了菜之后,又要了四壶清酒,一扎椰汁。
钱瑜有些担忧地看着张源的动作,张源冲她说道:“一壶酒,没事的。”
林静雅对钱瑜说道:“钱阿姨,您不知道吧?张源的酒量可是极好的,他是不是特会装?在家里装得滴酒不沾?”
钱瑜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说滴酒不沾吧,只能说几乎不喝。”
菜端上来之后,张源就帮几个长辈把酒倒上,然后先举起了酒杯。
“我还是先感谢林姐吧,一南一北两个地方,都是林姐在帮忙。”
闵航和林伯年对视了一眼,都很配合地把酒喝了。
有着林静雅作为缓冲,下面再聊其他话题多少不会那么生硬了。
林静雅来了一句:“我也不亏啊!起码还能给家里省点饭钱。”她一边说一边给夏晓莉夹了一筷子鳕鱼:“妈,你尝尝,这个看着还不错。”
张源则夹了一块金枪鱼,慢慢地吃着,他还在等闵航开口。
另外一边的闵航和林伯年明显比他放得开,举手投足都非常自然;吃了几口菜之后,闵航就对张云天说道:“我听小雅说,你今年升副校长了?”
张云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明儿我就回林城了,这个事情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才好。”
闵航大手一挥:“我看不用确认,稳了的!谁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张云天心中暗道,还真有,比如东晋蔡谟调戏王导加“九锡”的事情。
但人家两个人的关系是比较好的,而且地位相当,开得起这种玩笑;自己这边,虽然他也觉得稳了,但还是得眼见为实才好。
林静雅也想到了这个“长柄麈尾、短辕犊车”的典故,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因此专心吃菜。
很快,酒就下去了大半壶,闵航起身道:“小张,咱们抽根烟去?”
“好啊!”张源起身,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老爸,张云天会意,就没有动——他对面的林伯年也没有动,而是举着杯子对张云天说道:“张校长,我得和你喝一杯,你这个儿子,教的真好。”
林静雅看着闵航和张源一起出去,就趁着对面的钱瑜和张云天没在意,给林伯年飞了一个大白眼,林伯年假装没看见。
另外一边的夏晓莉和钱瑜也聊得挺好,见到张源和闵航一起出去,哪里还不知道戏肉来了。
外面的闵航点了一根香烟,使劲抽了一口,然后面向阳台外面喷了出去。
“张源,市里面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特别是咱们的李书记,不止一次称赞过你,年轻,有活力,识大体,有公心。”
张源说道:“李书记和闵市长的爱护之心我时刻铭记着,我也很愿意成为您说的那样,做一个有活力,识大体的人。”有公心被张源省略掉了,他也不敢把话说太满——他不是公务员,想要用这可“公心”那就得掏银子。
闵航说道:“放眼整个建康,整个江海,你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挑不出来几个。”
“您过奖了。”
“我没有过奖。我活了那么些年,很少看走眼。”
张源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闵航没有让他等:“咱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还记得么?”
“还记得,是您来天源调研的时候。”
“是啊。想不到,在这里咱们又见面了。当时,你的总部建设欣欣向荣,工地现场一片火热,朝气蓬勃,正如早上初升的太阳;但城南的那块烂尾工程,简直让我头发都白了一大半,睡觉都睡不好。”
“那现在有解决的办法了吧。”
闵航仿佛自嘲地一笑:“解决?哪有那么容易。你是个做企业的,你觉得好解决么?”
看着张源的样子,闵航笑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解决啊。张源,你能不能帮闵叔叔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帮帮闵叔叔,帮帮城南的老百姓呢?”
这个称呼的转变很关键,也很要命,张源开始在心里打小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