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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天降大任

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滚滚东去,平静的水面反射着夕阳西下的绚烂,有几尾喜温的鱼儿追逐着最后的一抹亮光,不久整片大江都将陷入黑暗,只余涛涛之声。

曾大陆最为著名的词人苏逸轩一次酒后游历幽游江,醉醺醺的不知飘荡到了何处,在一处江心洲停船,小洲上有一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亭,唯余亭上两个古篆完好,幸好这位大词人醉是醉了,字还是认得的,小亭名‘晴落’。

小亭年成久远,三面是廊凳相连,一面影壁斑驳破败,更是露出灰一块的白一块,苏逸轩酒醉,踉踉跄跄的倚靠廊凳上醒酒,皓月当空,酒醒之时,听着涛涛江水声,一破烂小亭,一落魄之人,更显孤寂。

词人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一生,都说学的一生好本事卖予帝王家,不懂阿谀的他纵有千言万语,唯赋酒中,想到这里,又拎了酒壶寄愁绪,借着酒劲,在那影壁之上留下了名传千古的《临江仙-晴落赋》,其中最为有名有一句词是‘问那千秋客,幽游长宽各几何?’

这句词之所以广为流传,主要还是因为后来苏逸轩乘兴作词之后就此离去,数十年后又与好友路过幽游江,想起当年留下的词,一路找到小洲,而那句话后不知被谁添了几句由此得名。

“一江看尽沉浮,早闻沧澜朝霞起,夜游无涯月未落,北境风霜急,南岸花锦绣,情深和酒,醉后唯余笑哈哈,倚栏听江声,又劝褴褛寸心,人间最不能留!”

小亭中在苏逸轩词接续之人并未留名,但口气明显是一位修行者所留,不过这首临江仙词出名之后,后面接续的这一段被很多修行者嗤之以鼻,对那接续之人胡吹乱嚼很是不宵。

主要是中间那句‘早闻沧澜朝霞起,夜游无涯月未落’的缘故,别说普通修行者了,就是显圣武夫跟化虚炼气士也武夫在一天之内从沧澜海御风到无涯海,至于更上一阶的神仙,谁都没见过,吹牛也得有个谱才行。

修行者对于那接续之人大吹特吹很是反感,不过也从侧面印证了,横贯新月大陆的幽游江的绵延宽广。

新月升空,一艘小舟独自飘流大江之上,船上一位衣衫单薄的老渔夫蹲坐在船头,持杆垂钓,新月倒映在江水中,江水悠悠,静谧无声,好一幅大江月夜独钓的美景。

一只有半人高的野生鱼雁不知何时矗立在小船的另一头,颇有灵气的一对锐利双眼盯着老渔夫浮漂的位置,偶尔转动一下脑袋,看一眼一动不动的老渔夫,好似生怕有鱼儿上了勾老渔夫便要赶它走。

江风阴寒凌冽,还有江中不知有多少水中精怪通了灵智,启了修行路,嗜血的精怪虽少,可人族的精血灵气对于低阶的精怪来说都是大补,老渔夫独身夜钓,这么久连个骚扰都没碰见,可见实力非凡。

静止的浮漂微微一沉,一直像个石像般守着的老渔夫终于有了动静,只见老人轻轻一提钓竿,一条有成人大腿粗细浑身雪白的江鱼被拉扯出了江面,在独木舟内活蹦乱跳起来,平静的江面顿时泛起一阵阵涟漪。

船头的鱼雁脖子上的毛顿时一竖,看向江鱼的眼神霎时红了起来,不过好像对老人极为惧怕,美食近在咫尺,都不敢异动丝毫,双眼不停的在老人与江鱼之间徘徊,那模样滑稽可笑至极。

“哈哈哈,吃吧,等了这么久,这是你该得的,吃了就可以走了,贪多可不怎么好。”

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江面上响起,看都没看江鱼跟鱼雁一眼,继续闭目垂钓起来。

鱼雁好似听懂了老渔夫的话,老人话音刚落就猛地跳下船舷,一口便将偌大的江鱼吞进肚中,接着跳上船舷,歪着头打量着老渔夫,好像这条堪比人腿粗的江鱼对它来说刚刚开胃一般。

宽广的大江之上老渔夫垂钓无言,鱼雁也安静无比,唯有月夜下的江水的汩汩流动声。

突然,原本皎洁的月色略微一暗,若是此刻有人抬头,便能发现好像有一只大鸟从月中飞出,宽大的翅膀将月色都遮挡住了。

鱼雁察觉到了江面上的月色黯淡了些,警觉的抬眼打量了下空中的鸟影,随即便继续埋首看着浮漂,生怕有鱼儿上钩而老渔夫没有察觉。

‘呱’的一声,鱼雁低沉的惊叫声中,小舟陡然往下一沉,一人已从天而降,落在小舟之上,来人看了眼一旁被吓的全身毛发直竖却并没有逃离的鱼雁,接着转头看向好像对此浑然不觉依旧沉迷于垂钓之中的老人,又看了眼在月色下有些泛白江面上的一支浮漂,眼神陡然凛冽了起来。

“哈哈哈,杨老儿你还真是好兴致,也学那传说的姜老神仙直勾钓鱼,不知是我这条大鱼主动上了钩,还是另有所指?”

哈哈大笑声中,来人一把摘掉帏帽,满头银发顿时在凌冽的江风中乱舞,一直在随波而行的小舟也陡然停住了,就连本来随风飞舞的银发都一根根僵在半空,气氛顿时一窒,好像那船头的老渔夫一个回答不好,便会惹来雷霆一击。

老渔夫缓缓起身,转过身看着冷着个脸,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任寰之笑了起来。

“任宗主是在宗主位置坐的久了,都忘了某些规矩了?师尊云游四海未归,你我多年未见,你便是这样对待师兄我的?你看看你,我要上钩的鱼都被你吓跑了。”

任寰之看着眼前那张笑眯眯的脸,终究是忍住没有出手,还后退了半步,颔首一揖,算是见了礼。

“这才像话嘛,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有些不服气师尊将九方山掌门的位置最后交到了我的手上,不过这也怪不得师父,当初你我两人资质不相上下,大道不同而已,而且我相信师尊之所以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你要怪就怪我吧。”

任寰之一声冷哼,空气依旧阴冷的很,不过小舟却继续随波逐流起来。

“如果你是想找我来叙些师兄弟间的旧谊,还是罢了,就像你说的,你我大道不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选了这条路就没什么可后悔的,而且我从未怨过师尊!”

玄元看着不修边幅,雪白须发迎风狂舞的师弟任寰之,心中有了一丝不忍,很快便又将这一丝怜悯之心抛却,为了师尊口中的那个目标,便是自己都愿意为之牺牲,更别说只是让师弟去探一探胡尘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