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吼叫声响起,络绎不绝赴死的居峭一族霎时间停了手,顶着一颗巨大八爪脑袋的年轻居峭族人走出,密密麻麻的居峭族人纷纷为其让道,不顾其中几位境界高深的长辈阻拦,那个年轻族人走到了距离任寰之二十丈远近的地方,就这样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任寰之,也不说话。
深深的看了任寰之最后一眼,那年轻的居峭族人缓缓转身。
“走!”
一个个的居峭族人再无任何声音发出,纷纷默不住声的盯着任寰之看最后一眼,转身没入海中消失不见。
任寰之双手环抱,平静的看着眼前一幕,若他愿意,动动手指,那个看起来威望不错的居峭族人便要就此殒命,不过直到最后他都没有动手。
随着最后一个居峭族人没入海中,那位年轻的居峭族人才渐渐沉入海中,整个偌大的海面除了海浪的拍打声,就只剩下海风的呜咽了。
半晌后,任寰之微昂起头,看向半空。
一把团扇模样的法宝出现在半空中,走下两人,正是江潮跟涂舒,江潮朝着任寰之略一抱拳。
“任宗主,后辈江潮,代师尊特来向前辈讨教几招拳法!”
任寰之瞳孔一缩,魔族?半空中那个青年男子身上散发的气势神秘又强大,换做其他修行者可能一时半刻还不能确认其身份,不过他曾有数十年追杀魔族的经验,又怎会认错!
任寰之不惜以身犯险,甚至逼出一口心头血,就是要让隐匿者现身,他曾设想过无数个仇家,没想到却是魔族,难怪以他的境界都被跟踪。
也不怪任寰之想不到,这可是在沧澜海,与魔族所栖的无涯海中间可是隔着整整一个大陆,当年大战之后,魔族多年来一直在无涯海休养生息,极少踏足大陆,那么眼前两人作何解释?
等等,究竟是魔族勾结沧澜海族图谋不轨?还是胡尘暗中与魔族相通,欲要谋取更大的机会?亦或者这就是一场再简单不过的偶遇?
任寰之脸上阴晴不定,就算他智计高人一等,此刻也揣测不出半空中那对魔族男女究竟站在了哪一方。
看着任寰之微微抖动的脸,江潮微微一笑,让涂舒后退了些。
“前辈不用再揣测我的来意了,此刻挑战确实有些不妥,只是晚辈有要事在身,不能犯险,请前辈见谅。”
听得师兄如此说,涂舒抿了抿嘴,默默低下了头,同行了这么久,江潮师兄的脾性如何她又怎会不知晓,真是有些难为他了。
“哈哈哈哈哈,好说!难得他乡遇故人,魔族多年蛰伏,难得出了你这么一号人,你放心,老夫不会手下留情,今日且让我看看你的拳有多重!”
任寰之双手附后,大笑声震耳欲聋,仰面朝天看向江潮,白发挥舞。
“前辈小心了,这招是我新近悟得,取名叫做风云,请前辈一观!”
江潮将手平摊开来,一场风暴在其手掌之上产生,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一暗,瞬间便是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间,其势好像要撕裂这片天地,待到风暴正烈之时,江潮将手一握,即将要肆虐天地的风暴便被其握在了掌心。
将手缓缓翻转,朝着神情有些凝重的任寰之略一点头,朝下一轻轻一按,风雷激荡,天地为之变色。
弦乐居中,丝竹袅袅,席间佳肴仙酿俱全,更一位位翩翩起舞的仙女如同蝴蝶穿插在人群中助兴,热闹非凡。
卢乘黄举杯相邀,胡尘浅尝辄止,随后放下酒樽,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一切,瞥了一眼对坐的师兄徐壁,见其一饮而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还大声叫道‘好酒’。
胡尘扯了扯嘴角,笑望向师兄徐壁,一下一下的轻叩桌面,就知道先前的事没完,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卢宫主,敖渚可当真是一处人间仙境,可要是这仙境中混进了几个别有用心的海族,就不知道卢宫主还能不能睡的安稳?”
卢乘黄闻言脸上的横肉为之一颤,故作轻松的一笑,眼角余光略带狠厉的扫了眼座下最末座一位头戴帏帽之人。
梁佢自然看见了师尊的眼神,低着头喝了口酒压压惊,本来喝的浑身有些燥热的他顿时觉得身下座位突然间变的有些冰冷起来,连带着身心也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