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辛苦宁大夫了,让你干里迢迢的来到草原之上,还遇到这种事情。”沈梨心有愧疚,若是宁大夫因为这一次事情而出现了什么意外,她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宁大夫倒没觉得有什么,十分坦荡的回道:“我们做医师的救死扶伤本就是天职,哪里有什么辛不辛苦的,若是如此贪生怕死,那么当初我就不会选择这一行了。”
他说完,便扭头吩咐两个小药童把药材全都分出来,待会儿就给努尔进行第一次药浴。
“因为你的毒素全都侵入了五脏六腑,这第一次药浴可能会格外疼痛,你要忍着一点。”
他仔细跟努尔说道。
努尔费劲的点了点头,“大夫,我会坚持住的。”他经过这么多次的病痛折磨都挺过来了,不可能会败在这小小的药浴之下,为了一对儿女,即便再怎么痛苦,他也要忍过去。
阿朝鲁为了父亲,一大早的就拿着几个罐子去到山丘底下的小湖边取水,药浴需要用的水很多,他前前后后一共往返了二十来趟,等到最后一趟时,他已经满脸通红,累的气喘吁吁。
宁大夫把所备的药材按照剂量筛检出来,丢入到锅,沈梨他们在蒙古包外头用粗木条跟布帘,支起了一个简陋的帐篷,然后再在帐篷里用泥巴跟石头搭起了一口比较矮小的灶,盛满清水与药草的锅放到上面,底下加入柴火熬煮。
熬好的药水直接倒入木桶中,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把药渣煎得差不多了。为了这些药渣还能继续散发点药用,大夫吩咐两个小药童把这些药渣全都倒进木桶里,紧接着叫努尔褪去上衣跟裤子,腰间用布围好,踏入木桶当中。
他自己则在一旁准备待会儿要用的银针。
努尔在阿朝鲁的搀扶下,费劲的爬进了木桶里,当脚一触碰到药水,浑身的筋骨都感觉有无数蚂蚁爬过似的,奇痒难耐。
他强忍着不适,坐到了木桶当中。刚开始时他觉得还能忍受,可当过了一炷香时间后,身体就好像被石磨碾过一样,浑身都疼得厉害,特别是皮肤,就像是被针扎过似的,疼痛无比。
努尔咬着牙,额头已经渗出层层冷汗,宁大夫在这简陋的帐篷内点起了熏香,紧接着洗干净手,药童在旁边递过来手帕,等擦拭干净后,他全神贯注地拿起银针,往努尔头上的各个穴位扎去。
阿朝鲁一直在帐篷外面转悠,无论是沈梨还是阿塔娜怎么喊他,都不肯回蒙古包里坐着,就害怕阿爹有什么不妥。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第一次药浴终于完成了,阿朝鲁连忙跑进来,把父亲搀扶起,替他用毛巾擦去身上的药水,穿上干净的衣服。
“阿爹,你感觉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的问道。
努尔身体还有些虚弱,“我感觉好多了,不用你馋扶我都能自己走路,只不过不能走的太远罢了。”
他很感激大夫,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自己站起来,虽然这药浴的过程让人难以忍受,可比起一副健康的身体,这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