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舟传回来的书信很快就到了裴砚初的手里,他本来以为是一封记录娘子日常的书信,可当一拆开,视线接触到上面的字眼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等看完书信之后,他把信放在烛火之上,任由火苗吞噬,最终信纸燃烧殆尽,只剩下一层灰烬。
裴砚初抬手把孤山叫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孤山神色凝重,郑重的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孤山转身离开之际,裴砚初又唤住了他,“明日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去草原一趟。”
孤山微愣,不过只一瞬他就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
等到出了房门,他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陆副将,陆丰正准备去跟裴砚初商谈要事,见他愁眉苦脸,不由得停下脚步好奇的问:“孤山,你刚才在跟主上说什么呢?怎么一出书房的门,脸色就那么难看?”
孤山郁闷的紧,听到陆副将的话,微微摇头,“没什么,只不过是主子明日要去草原一趟,我正打算去备好车马,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陆丰眉心紧皱,“主上去草原干什么?此时正是多事之秋,应该保守行事才是。”
“主子决定的事,我们做属下的只管照做就是,不必过问那么多。”孤山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然他也觉得主子不应该这时外出,但他不会对主子任何的决策指手画脚,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陆丰脸色微微不悦,但终归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直接越过孤山进到书房里。
他本身就是武将出身,没有那么多细腻的心思,一进去就大大咧咧的问道:“主上,听说你明日要去草原,不知是何缘由,让你如此不顾自身安危。”
裴砚初心知他的性子,对他这有些冒犯的话语也没有生气,直接说道:“不过是一些私事罢了,我自有分寸。我这一趟前去估计得花上几天的工夫,你替我守着府里。”
陆丰听到私事两个字,心下便有了思绪,估计又是为了夫人而去的吧,虽然他没有见过面,但能让主子深爱之人,应该是个极好的。
“好,不过我刚收到程钰书的书信,说他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不日就会到达荆州,到时是安排他在府上住下,还是另寻一处住宅?”
裴砚初沉思片刻,说:“就在府里寻个院子给他住吧,他生性风流,最爱惹事生非,有你们在府里看着,他多少也能收敛一点。”
“是。”
努尔的药浴已经进行到第三日了,他现在不仅能站起来独自行走,而且也能做一些不费劲的轻活儿,身上的那些奇痒难耐的红疹也没有再起过了。
宁大夫对他的恢复效果十分满意,在他头上拔下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说道:“按照你这速度估计八日左右就能痊愈了。”
阿朝鲁这个半大的少年,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偷偷哭了起来。阿娘,你在天上看到了吗?阿爹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是我们当初不受巫师的蒙蔽,早日去荆州寻大夫,说不定我们一家人还能好好的团聚在一起。
不像现在这样,生死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