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听见声音,赶紧放下美人锤,站起身便向外面快步走去。
她伸手挑起门帘,此时太阳正当天空,鸳鸯一走出来,便觉得眼前有一片白花花。
转瞬间这些白花花变成了血红色,鸳鸯下意识地将眼睛用力闭上又睁开,这才发现那血红色乃是抬在担架上的少年身上的衣服。
他仔细看向眼前之人,当下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宝二爷?”
鸳鸯顾不得其他,赶紧“噔噔”地跑下台阶,走近一瞧,心中已然是一惊。原来宝玉此时隐约可以看出发丝之间渗出的鲜血,面色依然有些蜡黄,他一只手捂住头,紧紧的蜷缩,仿佛是一只虾米。
“这却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跟着二爷的小厮呢?都死了不成?”鸳鸯此时已然有些破音,她不敢想象,如今这般模样的宝玉,被贾母看见会酿成怎样的风暴?
当下里忍不住赶紧地喊道。
还没等有人应答,回应鸳鸯喊叫之声的,却是贾母仿佛是野兽般悲戚的哀嚎。
“宝玉,我的宝玉!”
原来正是鸳鸯的这一声惊叫,让贾母心知不对,赶紧从房间出来。
结果瞧着眼前这番情景,贾母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差一点昏厥过去。
“你们…你们这些废物光抬着有什么用?赶紧去叫太医。”贾母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口中喊道,眼神之中满是狠戾,到底是谁伤了她的宝玉。
这时候后面跑上来两个小厮,其中一个眼眶带着几分通红,扑到贾母身前跪倒便喊道:“老太太您可要为二爷做主啊。咱们已经请了太医,只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奴才们不敢,这才把二爷抬到老太太这里。”有灵巧的小厮便上前禀报。“
贾母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厮,她皱起眉思索,似乎这小子乃是宝玉身边的,只是叫什么却记不住。
“我记得你是宝玉身边的。还不给我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今儿宝鱼不是去上课吗?谁家上课上成这样子?”
茗烟趴在地上,头压得极低,这一件事情实际上,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如今为了保命,万不可说不知道,他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仔细道来。
因还差几个月,便是万寿节,各部如今都忙起来,贾政虽说一直处于边缘,报道及已然在工部十来年,是以如今也是忙碌得紧。
这样一来难免耽误宝玉的学习,也因此贾政便索性让宝玉,先去族学上一段时间。
不为别的,只先要将四书一一读出背好。
贾家一直有着族学,以前乃是一项极好的利事,虽说未曾出过什么进士举人,但是秀才还是有几个。加之都是一家子亲眷,是以多有一些远房前来附学。
是以如今的族学之中,除了贾家本族,还有着不少亲眷家的孩子,其中一个正是东府里秦可卿的弟弟,名唤秦钟。
按照原本的情况,合该是宝玉与秦钟一起来到私塾上学。
可是因为秦可卿病重,并且贾政因为宝玉住回王夫人处,是以一直亲自监督宝玉的学业。
无奈之下,贾蓉只得先行将人送过去。这秦钟长的男生女态,偏偏又柔媚动人,一到学堂可算得上,万人瞩目。
一时之间,却是引得学堂风起云涌。
这学堂教书的先生,那是贾家代字辈的庶出,平素里只顾着自己,根本无心管理学堂。
这样一来贾家族学,其中难免有些乌烟瘴气,这秦钟的到来,让这些学生更加的放肆。
这一来二去,秦钟便也被教坏了。
本来教坏了一个秦钟也不什么大事,毕竟他到底是东府里大爷的小舅子。
可是偏偏却有着些许不长眼睛的,便想勾搭秦钟,可是秦钟虽说生得有些女气,可却也不是雌伏于他人之下的。
当下颇为不加言辞,这些人也不敢用强,事情便就这样落下去。
未曾想,宝玉突然来到族学,与秦钟一见之下,二人颇有几分相见恨晚。
当下宝玉对上课再没有半分怨言,每日里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陪着秦钟。
这秦钟对宝玉也颇有些知情雅意,这一下子宝玉对于秦钟,更是多了几分情热,二人每日里耳鬓厮磨,逍遥神仙。
也就是这几日贾母精神不济,不然以宝玉的性格,定然要拉着对方见老祖宗。
这二人好得恨不得系一条腰带,可他们不知道,这幅样子让某些人瞧见眼中冒火。
当日秦钟,始终不肯俯就,还有些人觉得此人不好此道,是以也便不敢太过,谁曾想到对方这般与宝玉眉目传情?
这样一来所谓的拒绝,就成了明晃晃的打脸,只一下便让某些人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也因着争风吃醋,惹出一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