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桁见皇后毕竟顾忌老莫在,又看了看她害羞的容颜,这才坐在餐桌旁用餐,‘柔弱’道:“手疼得拿不住汤匙...”
文瑾于心不忍,紧步过来,端起一碗云吞,用汤匙盛了一颗,随即轻轻的吹了吹,然后喂到他嘴边,他挽着腰把人按他腿上,这才张口就着汤匙将云吞用了,薄薄的唇瓣有些汤渍显得水润润的,就这样喂他用了才七八颗云吞,他就皱着眉心不要了。
老莫实在受不住了,銮殿上造反呢,君上算是黏糊上了,他又轻声道:“君上...”
傅景桁见差不多了,他实际没想到勤政如他会睡过头,属实是太久没和文瑾团圆,在一处太过安心便耽搁了,不过天也没塌下来,皇帝么,随性点也未尝不可。
过往自己为了父亲的社稷把自己逼得亲媳妇儿都不认,一双龙凤也不要了,回头想想肠子悔青,如今自己还被父亲留下的妾室母子残害至此,更是觉得对父亲失望透顶,便对文瑾说,“朕胃口就这样了,努力过了。你多用些,瘦了看着可怜,抱着也不舒服。”
说着随手拎起重十几斤的宝剑悬在腰间。
文瑾看得一愣,汤匙是有多重,比宝剑还重么?
傅景桁拨拨她发顶,然后当真将禹州州官贪腐案的奏折从桌上推给文瑾,笑道:“你今儿在家想想,朕忙完回来听你如何建议。和太后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外面发生什么动静别出来。直到我回来打门你才开门。”
“好。”文瑾应了,“我等你回家一起用晚膳...”
傅景桁出门又交代千婵布了大抵有一千影卫将中宫护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将龙靴迈向金銮殿。
太后从窗内望着儿子背影,轻声道:“瑾儿,他那身量才用七八个云吞。是身子着实不好了吧。”
文瑾没有说话,在玉白瓷的汤匙上看见些深色的血迹,她攥着汤匙的手捏得紧紧的,骨节也发白了,“娘娘...我们找不到许方海的对不对...找到了也未必可行,对么。张亭荺都没办法了...瑾儿不喜欢京南道...他不去漠北寻我,便不会在返程于京南道遇刺......”
〱***
傅景桁踏入金銮殿时。
百官都在。
三十四个体面的。
八十六个不体面的,被绑着跪着銮殿上,也不大敢站起,布料不够遮羞。
“都什么时辰了,君上居然还没来理朝?”傅昶左手背打右手心,眼睛环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十分嚣张地鄙视着那三十几个不肯归顺自己的官员,“这分明是怠政啊!再有,君上无缘无故绑了这八十六名臣子,君臣一场,如今连半分体面都不肯给了,这是穷途末路,为保皇位,不择手段了么?”
刘迎福为首的三十余位清官始终缄默不语,让对方狂吠个够。
淮亲王笑道:“午时三刻了!君上迟了足足二个半时辰!这...”
啪...一声,先皇二弟淮亲王的头颅掉在了地上,死前嘴唇还在蠕动,说着未尽的话:“未免太不像话了...”
头滚落,血喷了傅昶和恭亲王一身,二人面有柴色,慌忙退了二步。
那些被押的污吏大喝一声,便纷纷狼狈后退,生怕下个被摘脑袋的是自己。
“君上驾到。”老莫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