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非常赏识皇帝的头脑,因为皇帝他居然可以物尽所用,在旁人都想着如何备足粮草,如何鼓舞士气,跟敌国死打硬磕为国捐躯的时候,皇帝他已经想到以退为进,诱敌深入了,大局观非常独到孤勇。眼下疲战,若是“败逃”,也最容易使敌方轻信上钩,敌国哪知道漓山是个火药冢(zhong)呢。
“君上您真是运筹帷幄。败也漓山,成也漓山。老文给您使绊子,您却借用这绊子,去绊倒大盈。”老薛笑道。
“朕只是在这个位子,敢想敢做罢了。”
傅景桁也浅浅笑了,所以媳妇儿还没有从外婆家送棉衣回来么?送棉衣需要二三个时辰么。是骑蜗牛去的么。
皇帝和老薛谈了颇久,谈到无话可说,他清早过来的,快晌午了文瑾还没有回来,他逐渐坐不住,觉得太不对劲了,疑心病犯了。
雪下的很大,他内心无依,宛如流浪,原来他离开那女子活不下去,形影不离才可以,看不见便四处找人。
“去苏府问问,瑾儿如何还没回来?只说圣上来了,让她快些回薛府拜见。”
老薛吩咐着下人,哪里料到皇帝在薛府能带病等一晌午呢,没见过这样粘人的皇帝了,他对后宫其他女子可不这样纠缠,独独就缠上瑾儿了。原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冷颜冷心的。原来…徒有其表,内里是个妻奴罢了。
不几时下人回来回话,说谎道:“大小姐在那边和外祖母说话,大小姐说叫圣上回宫歇息,她那边一时走不开,风雪大,叫圣上爱惜龙体。她从那边忙完了,就回宫去看望圣上。”
傅景桁听着下人的话,心中空落落的特别难受,闷闷的感觉,就跟大家一块诳他似的,他愈加烦躁,脾气本就不好,这时忍不住更想发脾气,可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见不到文瑾就极大无名火,比起床气还窝燥,醒来八九天了没看见一眼。
他到底身子撑不住,没有追去苏府,追两座臣子府邸找女人到底不和身份,他便上了车辇回宫,服了汤药便睡下了,心想她来了,他要问问她为什么他醒了她一次不来同他说话。
他自晌午睡到傍晚,幽幽醒来,见老莫在旁边立着慈爱的给长林绣围嘴,他便问道:“瑾儿来了吗?她不是说从苏府忙完了就来看望朕?来了没有?”
老莫想了想,把绣活搁下,说谎道,“晌午您刚睡下,人就来了,主儿和您说了好久的话,叫了您几回,您体虚困觉,她便没强求叫醒您,才刚走呢,您可醒了。”
“又这般不巧?朕就纳闷了。”傅景桁如受了莫大委屈,随手把床头枕头摔地上了,不买账了,“开什么玩笑!朕浅眠,如何会叫几回不醒?你跟谁玩文字游戏呢?”
“边疆战乱,大朝会将近,各方地方官即将来朝觐见,君上以大局为重,切勿动怒,保重龙体啊!”老莫颤声道。
“给朕住口!少拿大局压朕。朕不是皇帝,傅长林应该以大局为重!她究竟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