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达裕这么一说,曹老爷子突然紧张起来,茶水也没心情喝了。
“你又惹什么祸了,把警察招来?”
“这回真不是我惹的祸。”要不是端着茶壶,曹达裕能立马给曹老爷子发誓,两眼中大大的无辜,“其实还是昨晚的事。那个啥...警察昨不是抓捕么,逮到的人里面刚好就有我码头的,这不今天就来查了么。警察说,他们那个团体把我的码头当作临时据点有一阵了,有点根基,我作为管事人,有监察不力的责任,所以让我码头暂时停几天。”
曹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曹达裕手上不过几个小码头都能闹得鸡飞狗跳,倘若真把曹家主营的盘口给出去,只怕曹老爷子还没死,家业已经没了。
“你说说你,管个码头,不是自己出问题就是手下出问题。有二心的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展,重点还发展出事情了,结果你居然通通不知,你每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啊!”说到脾气上来,老爷子直接拿着茶杯,杯子在桌面上磕出好几声响,仿佛随时都要碎掉,茶水从杯中泼洒出,溅到老爷子手上,好在是不烫嘴的温茶,否则非烫出几个大泡不可。
被训早在曹达裕的意料之中,上有说法下有对策,老爷子要说到码头,那他就同他说码头的事情:“这两年生意不好做,叔你是知道的啊!再说,我手底下都是小的码头,大单子人家也瞧不上我,附近的散单子又不会单独租,他们都是一整伙人拼船,扣下来真到我们手上的还能有多少钱啊。”言外之意便是曹达裕是为了生计奔波,这才被一叶障目,给手底下人钻了空子。
曹老爷子也听得出来,知晓他是在甩包袱。况且事情已然发生了,再怨亦是无法挽回,火气压下去了些:“你手上还有多少单?这些单子会不会因这几日调查受到影响?”手上穷是一回事,毁约是另一回事。
“秋冬季衣物类的东西,还有些小百货,只要十月中之前到就没关系。”
“无大事就行。反正这几日空闲,你放个消息,让曹家手下的各个盘口、码头的把这个季度的账目准备好,过几日送去宗祠那边,我统一对账。记住,不可以出错漏。”
曹达裕双手拿着茶壶,指尖摩挲壶盖,听到曹老爷子话后,眼珠下意识的飘忽。
“叔,这九月才刚开个头啊,现在查账,是不是少了点。”
“宁城这段时日不太平,早对完早省心。”老爷子用随身带的帕子擦手,余光留意到曹达裕微妙的神情,“怎么,不想跑这一趟?”
“没有没有,怎么会。”曹达裕抚摸水壶的动作快了点,“茶水凉了,我去给叔重新沏一壶去。”
像是脚底抹了油,还没等曹老爷子回答与否,曹达裕便快步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曹老爷子就招人进来。
“找两个人,盯着他。如果在账目上不老实,直接绑了扔祠堂。”
……
曹达裕拎着个水壶在院外游荡,然后等来了自己手底下的人,随手把水壶人扔过去。
“曹雨烟的行踪呢?”
“本来想走,结果路上遇到了人,被接到别的院子里了。”
“谁?”
“宋伊。”
“宋家的,她凑什么热闹?”曹宋两家可没什么生意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