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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篇;寻路寻2

潭边石头上的苔藓长势喜人,潭中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潭底的石头和石缝里长出的碧绿水草。

不过...

夏墨把手泡进潭水,凉意从指尖渗入,时间久了凉得让人牙颤。望着这潭水,他不免又开始琢磨起来。

潭不大,如果他想绕着走完,甚至不需要花几分钟。潭水也没有特别明显的流动感,就像是凝滞了。但源源不断的水落下,却不满溢,证明这潭不是终点。

他用手,在潭中拢起一捧水,在离开水面的那刻,细小水流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

没有分支,那就是下渗。也不知下面有没有溶洞。

夏墨认为是有的,于是思路又绕回了最开始的地下水道。老人家坠洞一事说来是意外让人倍感惋惜,细想下来却是合理的。原本就存在的水道并不会因为泥石流而消失。如果将水道比作一根较硬的吸管,在受到外界挤压的情况下,塌方是肯定的,却不是毁灭式的。它会产生堵塞,却也会产生新的缺口,或者说成是入口更确切。

用命开路...有够讽刺。

……

简单休整后,三人再次出发。绕出林子才发现吊桥的位置与废墟的距离并不算很远,若是熟悉路的人,不停歇的话很快能到吊桥。

这是座木质的吊桥,感觉有点年头,能看出有被维护过做了加固,但抵不过日晒雨淋留下的痕迹明显。借用向导的话术来说,这桥虽丑,可哪怕同时站满人也是撑得住的。

也是这样,夏墨不解的点又多了一个——一年前那场灾害,有桥而不逃,很奇怪。

除非是当时村子与吊桥之间被隔开,否则很难想象有人会自取灭亡。不过看附近的植被茂密程度,显然不会是这个原因。

更别提这山上还有乔家基地,若说泥石流发生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是很难使人信服的。

要么真就倒霉到家,倒势汹涌,大家一起下黄泉。要么,就是那天还发生了点别的,导致疏散的最佳时机被耽误。主要得看当时基地内的人有没有撤离。

“你说从这里摔下去得多疼啊,啧啧。”走在夏墨前面的空桐悦瞥了眼桥下,面露惧色。在大自然面前人都是渺小的。

“骨头碎完,直接死。”夏墨分心回了她一句。

向导笑说也不一定。

“有故事?”空桐悦觉着这向导挺有倾诉欲啊。

向导咧嘴一笑,说还真有个人从这桥上掉下去还大难不死。

空桐悦调侃,说可千万别是向导你自己。

向导摆摆手,表示他没这个好命,他说的,是杜家村的族长。

“杜家村?”

夏墨见空桐悦糊涂,补充了一句:“就是我们民宿旁边的那座村子。不过现在人家叫是帽儿新村。”

“你怎么啥都知道?”

“可能我爱乱跑吧。”

“……”

空桐悦脸上写满脏话,夏墨选择性忽略,扭头问向导那位村长大难不死的前因后果。

……

说来也不复杂,是在泥石流发生后没几天的事情,为了搜救生还者,周遭几个村子都出了不少人手,杜家村尤其。但到底不是专业的,心有余而经验不足,又逢下雨,意外接踵而至。杜家村的族长在过桥往返时滑了下去,失踪了两天,最后是在山下的溪水边找到的人,那族长满身满脸的血,糊的都快瞧不清面容。伤得重脚上落了残疾,却好歹保住命了。

到这为止都是还算正常,后续就莫名玄妙起来。那杜姓族长在醒后第一句话就提到了山神,只因他在昏迷时与山神有了片刻的神交,山神让他递话,他才侥幸捡回一条命。他直言此事是山神之怒。那帽儿村的人将地皮卖给外人,过度开发,扰了山神的清净。

起初这事无人相信,更有人嗤笑。但没过几天,突然天降惊雷,把山神庙给劈了。杜家村周围起了好大一场火,更有甚者说在山中遇到红雨降下。

这使得人心惶惶,不得不信。于是再次找上了那杜姓族长。

对方却满脸痛苦,同来者说若想灾祸不再降临,须得赶忙平息赎罪。首先便是那废墟不能再挖,有罪之人不配得到安稳,但人死不能复生,惹怒山神之罪仍需赎。几番商量,杜家村决定改名为帽儿村,替已死之人赎罪。

经此事,山神一说在帽儿山又盛传,原本应该停止的傩戏被捡起,每年都会办那么几次,规模有大有小。而对于外来调查灾害的人,各个村的村民们达成了某种不言说的默契。。

话到此为止,他们过了桥,走进红枫林中,在向导的引路下,来到了那座山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