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旁的丁香立刻狠狠地横了谢颂华一眼,谢颂华便立刻道:“给了,只是我在打扮上不大经心,没想着要换首饰带着。”
齐氏顿时皱了眉,语带不满,“你这走出去,别人看着还当是我苛待了你呢!”
谢颂华当即便十分痛快地认了错,表示以后会注意。
谢淑华便似笑非笑地道:“四妹妹也终于慢慢习惯咱们家的生活了。”
谢颂华垂首敛目并不言语,看着十分乖觉又小心,倒是让谢淑华有些纳闷儿。
全家上下也就她见过谢颂华咄咄逼人的样子,其他人相信她现在这副死相,她可不信,就几个丫鬟,难道还能将她磨得没了脾气?
因而谢淑华只是在一旁不停地打量谢颂华的神色。
齐氏见谢颂华又要跟去寿安堂,顿时脸色更难看了。
这段时间,谢颂华天天跪在寿安堂外面给老夫人请安,行完大礼就回去。
虽然其他人说起她嘴里也只是说孝顺,可背地里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笑话她入不了寿安堂的门。
齐氏不喜欢谢颂华是一回事,可到底谢颂华是她女儿。
这笑话谢颂华其实也就是在笑话她,因此心里就很不舒服。
偏偏这个谢颂华根本就像是听不懂暗示,无论齐氏怎么旁敲侧击,她只当不明白,一心要尽这份孝心。
齐氏也就只能咬牙忍着,毕竟第一日不让她进寿安堂的人是自己。
只是丁香对于这每日在寿安堂出一回丑的事情非常不满,早上寿安堂何等的热闹,几乎是所有主子都能看到这个傻子站在寿安堂门口请安,而她也就只能跟着一起丢脸。
所以当谢颂华在寿安堂门口行完大礼起身,不小心将地上的一块污泥沾到了她的新裙子上时,丁香胸中的怒气便再也压不住了。
“要死了!这裙子我今儿才上身!”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谢颂华得的最好看的一匹料子,照例给她们几个撺掇着分了。
丁香一向爱俏,这会儿衣裳才刚做好,就忍不住上了身,还没来得及出去显摆,就被谢颂华这一手糟蹋了,让她如何不恼?
加上这些天来,她日日跟着谢颂华往两个女主人跟前请安,对谢颂华如今在府里的地位那是一清二楚。
颐和堂里就没见着太太给她一个笑脸,寿安堂就更绝了,连门都没给她进。
说到底,就是乡下来的姑娘,根本不受待见。
长相一般,气质一般,琴棋书画无一知晓,管账理家样样不通,这个四姑娘在这个府里头已经无路可走了。
就这么一个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再想想这么热的天,她日日要跟着出门走上这么一程子路,丁香的火气就更大了,“叫你安生待在自己院子里,偏生不安分,明知道自己带煞在身,还要过来搅扰老夫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谢颂华垂着眼,红着眼睛喃喃道:“弄坏了姐姐的裙子,是我不是,回头我赔你一条。”
丁香仍在气头上,恼道:“你拿什么赔?你手里的东西都分出去了,再说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要出门去的?!”
谢颂华大约是见她真的恼了,便也有些着急起来,“姐姐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有意的,要不然你换一件,我不是还有一匹布么?”
“你还好意思说?!今日三姑娘就已经说了你头饰不见换过,难道我们还要叫你衣裳不见换的?拢共就剩那么一匹了,还不得给你裁身衣裳出来!”
谢颂华便着急道:“那……那要不,等下一季,下一季东西下来了,我紧着姐姐先挑?你别生气了。”